“小羽，你別這么說恒哥?！?/p>

林嘉偉輕輕攬了攬何羽的肩膀，然后又看向我：“恒哥，你要是實在沒辦法，我舍友在外面有個公寓，鑰匙可以給你......”

他拿出手機點了幾下，將屏幕轉(zhuǎn)向我。

上面是一張匆忙拍攝的照片，一間狹小的屋子，墻壁上有明顯霉斑，地上堆著未拆的快遞箱和外賣袋，一張簡易書桌搖搖晃晃，上面還擺著吃剩的泡面桶。

我看著那張幾乎無處下腳的公寓照片。

“不用?！?/p>

我再次拒絕，目光掃過他們倆，微微勾起嘴角。

“我的辦法，比火車還要快一點。”

何羽顯然不信，只覺得我在死要面子嘴硬。

她擺了擺手，懶得跟我說話的樣子：“行行行，你愛怎么樣怎么樣吧！回不去別埋怨我！”

“明天我和嘉偉一早就走，占座的事你別忘了就行！”

說完，她拉著林嘉偉轉(zhuǎn)身就走。

離校日當天，天氣倒是格外的好。

我拖著我的行李箱，剛走出宿舍樓沒多遠，身后就傳來了那兩個我現(xiàn)在最不想聽見的聲音。

“恒哥，你沒買到票也要出門啊？”

林嘉偉快步走近，眼神里充滿了探究：“你這是......找到落腳的地方了？”

何羽也皺著眉看我，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給人添麻煩的小孩：“你不是說沒買到票嗎？拖著箱子這是要去哪兒？別告訴我你要去做什么大巴車......”

她語氣里的嫌棄幾乎要溢出來。

“那種地方又悶又擠，什么人都有，上次我舍友坐過一次，回來衣服上都是一股劣質(zhì)汽油和汗味混合的怪味兒，熏得我頭疼?！?/p>

她抱起胳膊，刻意向后撤了半步，好像我已經(jīng)沾染了那種她避之不及的氣味。

“你要是去坐那破玩意兒，短期之內(nèi)可別見面了。我嫌丟人。”

她的表情就仿佛我在做什么給她丟大臉的事情。

“小羽，你別這么兇嘛，恒哥肯定也是沒辦法了?！?/p>

林嘉偉轉(zhuǎn)向我，露出一副為我著想的圣母表情：“我之前說的那個小公寓，雖然地方小了點，舊了點，但臨時落腳還是可以的......鑰匙我現(xiàn)在就可以給你，總比去擠那個大巴車強啊?！?/p>

他這話說得，仿佛我已經(jīng)凄慘到無家可歸，需要他來施舍一個狗窩。

何羽聽了，更覺得我無理取鬧：“你看看嘉偉多善良，你就別不知好歹了。”

“趕緊拿著鑰匙去他那兒待著吧，總比你瞎跑強。這樣就更方便你去圖書館占座了?！?/p>

我看著他們倆一唱一和，心底那點殘存的期許也徹底涼透了。

我扯了扯嘴角：“不勞費心。我有地方去。”

“有地方去？”

何羽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顯然不信：“你能去哪兒？你在這邊還有什么親戚朋友？”

“回家?！蔽移届o地回答。

“回家？”

何羽像是聽到了好笑的笑話。

“沒買票你怎么回？飛回去嗎？！”

她這話本意或許是氣急敗壞的嘲諷。

我卻認真地點了點頭：

“嗯，坐私人飛機飛回去?！?/p>

空氣瞬間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