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艱深的土遁術都已掌握，頭腦也必定比自己靈光。

按照靈契的規(guī)則，倘若讓她去沈符師那兒修習制符之術，自己豈不同樣能習得精髓？

林塵當即向靈契注入神識，但烙印凝聚得非常緩慢。

他只得全力運轉，神識洪流持續(xù)灌入其中。

待靈主烙印終于成形時，他已疲憊不堪。

緊接著，靈契倏然沒入衛(wèi)帆頭顱，深深烙印在識海深處。

林塵本以為會如先前魂穿那般，海量記憶強行灌入腦海，那滋味著實不好受。

沒曾想，這靈契竟是主動汲取，想來則來，不想來則不來。

更精妙的是，林塵竟能透過衛(wèi)帆隱隱習得她的功法。

譬如《凝水訣》、《回春術》、《土遁術》。

這感覺玄妙難言，林塵能夠感受到的，不只是她的記憶，還有當時的五感與心緒。

也就是說，林塵竟能借她修習功法----只要她運轉功法有所體悟，林塵便可憑此習得，宛如鬼腦附體。

不愧是幻宗，名副其實！

“嘿嘿嘿......”

林塵不自覺地咧嘴低笑出聲。

“林哥，是不是該干正事了？”

“當然，我也等不及了?！?/p>

衛(wèi)帆見狀，纖纖玉手倏地護在胸前，美腿連同玉足都蜷縮在一起，警惕地蹙起眉頭。

“求求你們不要欺負姐姐?！?/p>

衛(wèi)山君哭天喊地，已經磕得頭破血流。

林塵指尖流溢出一縷靈氣，激射向衛(wèi)山君，將其身形驟然定住。

“不要吵！”

“林哥，您歇著，這娘們穿得倒挺嚴實，小弟這就替您扒了她的衣裳。”

張疤臉獰笑著起身，肥膩雙手伸向衛(wèi)帆胸前的隆起。

衛(wèi)帆見林塵毫無阻攔之意，她雙目緊閉，頹然垂落雙臂。

她并沒有束手就擒，反而在等待時機，緊閉雙眼也只是在遮掩厲色。

既已淪為奴仆，她便再無茍活下去的念頭，就算是死，也要帶上張疤臉！

“呃......”

待她再度睜眼時，卻見張疤臉被林塵鐵鉗般的手掌扼住咽喉，雙腳離地懸在半空。

“現在，我問，你答?！?/p>

這靈契如此便利，倒也省了盤問衛(wèi)帆的工夫。

說罷，林塵將張疤臉重重摜在地上。

他指尖輕點太陽穴，目光如冰錐般刺向張疤臉，“我有衛(wèi)帆的記憶，若你答話有半字虛假，”

話音懸在寒刃般的停頓里，“屆時你只有死路一條?！?/p>

“林前輩息怒，疤臉必如實回答，不敢有半點虛假?！?/p>

林塵緩緩消化著衛(wèi)帆的記憶，她的身世比原身要凄慘得多。

同樣是下品靈根，她一路刀尖舔血，從棚戶區(qū)殺進乙字戶區(qū)，讓衛(wèi)山君過上了安穩(wěn)日子。

為了讓衛(wèi)山君能在坊市季夫子的私塾讀書，她頻繁穿梭于山林。

劉長慶看中了她的土遁之術，認定她擅長潛行刺探，遂親自引薦其加入吃山幫，并承諾每年為她負擔學費，但還未給。

而暗殺張疤臉，正是衛(wèi)帆第一次執(zhí)行任務。

她對吃山幫知之甚少，只知劉長慶指定她在三日內，將張疤臉的尸身埋在林中湖岸邊那株蒼勁古樹下。

“說吧，所有你知道的關于吃山幫的情報?！?/p>

張疤臉嘰里咕嚕地說個不停，聽得林塵耳根發(fā)麻。

然而，林塵仍從中篩出兩條重要情報：劉長慶嗜酒如命，且同樣來自棚戶區(qū)，在棚戶區(qū)頗具威望。

林塵早有創(chuàng)立“喝山幫”的念頭，欲將棚戶區(qū)散修為己所用，卻苦無良機。

如今借劉長慶之名行事，即便創(chuàng)立幫派或許很快會瓦解，但能從中獲利，何樂而不為？

“疤臉說的都是真的，前輩如果不信，可以問她?！?/p>

“還有要補充的嗎？”

“沒啦，林前輩，疤臉說的句句屬實?！?/p>

林塵點了點頭。

張疤臉見狀，嘴角剛牽起一絲弧度，然而下一瞬，頭顱已被林塵的爪手撕扯而下。

林塵撿起地上的頭顱，放入儲物袋中。

“跟我來?！?/p>

林塵踏出戶門，衛(wèi)帆安頓好弟弟后，快步跟上。

二人穿行于蜿蜒的戶區(qū)長廊。

“現在帶你去沈符師那里學制符，我要你在三日內拿出成果?！?/p>

衛(wèi)帆聞言，身形微顫，臉上寫滿驚愕，找沈符師學制符？

“稍后問話，你只需點頭?！?/p>

“道友不必如此轉彎抹角，我既淪為奴仆，想要我做什么，用靈契驅使便是?！?/p>

她嗓音冰冷，卻難掩不甘與無奈。

林塵回頭瞥了她一眼。

只見她美眸如冰霜凝結，玉手緊攥手腕，吐息間帶著壓抑的怒火，宛若一只被捕的麻雀，下一秒便要掙斷羽翼，氣絕而死。

林塵輕撫下巴，眉頭微蹙，這種狀態(tài)對制符極為不利。

她現在極度缺乏安全感，得讓她有枝可依，有歸屬可棲。

但自身終究是既得利益者，若處理不當，反倒顯得既當又立，虛偽不堪。

衛(wèi)帆素來有大姐姐風范，自尊心極強，如今淪落為靈仆之身，不妨由此切入。

想罷，林塵停下腳步，身后卻傳來柔軟的推背感。

他緩緩轉身，淡淡道：“衛(wèi)帆，與你簽訂靈契實在是迫不得已。

對于我來說，我們并非主仆，而是共生?！?/p>

衛(wèi)帆猛地抬起頭，眼眶泛紅，但眼神依舊帶著寒氣。

“我對踐踏你的自尊不感興趣，你只需給我辦兩件事。

助我掌握制符技藝，并將五成的符箓成品交給我。

還有替我盯緊劉長慶的動向。

作為交換，我會幫你支付衛(wèi)山君的束脩，并為你購置符紙符筆?！?/p>

林塵說著，將一個儲物袋遞到衛(wèi)帆面前，“除了劉長慶的密令和那張治療符，其余的都在里面?！?/p>

衛(wèi)帆默默接過儲物袋，雪白玉手摩挲著儲物袋，似是想說些什么。

“我今天說的，是為了讓你盡快精通制符技藝?！绷謮m故意沉了沉聲，“如此，你我才能早日解除靈契?！?/p>

她微微頷首，氣息稍微緩和了些。

衛(wèi)帆能清晰感知，靈契自簽訂后再未發(fā)作，那種被窺視感也未曾再現，這意味著眼前之人所言大概率為真，但她還是不愿相信。

二人在乙字戶區(qū)16號門前停下。

據衛(wèi)帆記憶，她經常來購買沈符師的符箓，彼此還算熟絡。

林塵抬手飛入一枚竹簡，片刻后，戶門被打開。

沈符師當即拱手，笑道：

“林小友是來學制符的嗎？”

話音未落，他目光落在衛(wèi)帆身上，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再次拱手：

“這位不是衛(wèi)道友嗎？沒想到二位竟相識，快快請進！”

林塵進門后，說明了來意，想請沈符師教導衛(wèi)帆制符，并坦言自己不再修習此道。

沈符師聞言，手指在臉上來回撫平皺紋，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

林塵當即取出五根粗壯的黑牛腿骨，語氣上多了幾分懇求：

“沈符師，衛(wèi)道友于林某確有恩情。

如今衛(wèi)山君到了上學的年紀，如今山林的情況道友也知道，衛(wèi)道友實在是......唉?！?/p>

“嗨，何必多言！

這腿骨正好能作煉制上品符箓的符紙，前幾日，林道友又送老朽上品斂息符。

不怕林道友笑話，在道友沒送符箓前，老朽本打算放棄符箓一道。

如今老朽重拾信心，這都多虧了林道友啊！

道友的請求就交給老朽吧。”

林塵聞言，起身作了一揖，“林某先謝過沈符師了?！?/p>

衛(wèi)帆站在林塵身旁，也趕忙作了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