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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妻子的男助理不知道我是世間僅存的縫尸匠。
所以當我?guī)е鴩颐芰钋叭バ迯?fù)抗洪烈士遺骸時。
他找我索要十萬過路費,我不給,他就踩碎了我用來縫尸的工具。
“今天是我岳父的頭七,閑雜人等一概不準入內(nèi),你算什么東西也敢亂闖?”
他嘲諷我的國家密令是破爛,一把火燒掉了烈士遺體。
“我老婆是鄭氏集團總裁,別說是烈士了,就是省長見了我,也得感謝我貢獻經(jīng)濟?!?/p>
我看著他手上戴著我老婆的同款婚戒,心里一涼。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倘若子時前未能完成縫尸儀式。
英烈變惡靈,在場的人都得死。
眼看著子時將近,身后的靈車隱隱有了暴動跡象。
我冷冷一笑,反手將電話打進了國家情報局。
“任務(wù)遭人阻攔,請求速速支援!”
1
話沒說完,何舟搶過我的手機,重重砸在地上。
“裝腔作勢嚇唬誰呢?老子告訴你,今天這里被我包場了,你趕緊滾蛋!”
我看了眼時間,現(xiàn)在距離午夜就剩一個小時,耽誤不得。
我從包里拿出國家密令,“我必須進去,否則出了事你們誰都擔待不起!”
何舟搶過密令,撥開打火機直接燒了個干凈。
他不屑的冷笑,“少嚇唬我,你知道我老婆是誰嗎?”
“鄭氏集團董事長,別說是今天這場葬禮了,你要是得罪了我,信不信我明天就能送你進火葬場?”
他說的囂張,舉起手炫耀著無名指上的婚戒。
我看著那枚戒指有些愣怔。
就在兩天前,我發(fā)現(xiàn)自己的婚戒不見了,隨口問妻子有沒有看到。
妻子卻不耐煩的訓(xùn)斥我,就連婚戒都守不住,她還怎么指望我守護余生。
因為這事,我滿心愧疚,買了999朵玫瑰花好不容易將她哄好。
可我怎么都沒想到,結(jié)婚七年的妻子,竟早就在外找了小三!
而現(xiàn)在,他的小三帶著我的婚戒,還敢打著我家公司的名義威脅我!
“鄭氏集團董事長?”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冰冷的笑意。
當初要不是因為鄭雪事業(yè)心重,我又擔心她在外面被人欺負,才不會拜托父親放權(quán),讓她進入我家公司。
結(jié)果現(xiàn)在,一條野狗都能到我面前亂叫!
“你讓鄭雪過來,當面跟我說!”
何舟嗤笑道:
“你算什么東西?一個吃死人飯的,也配見我老婆?”
“你該不會是想要勾引我老婆,攀上高枝吧?!”
何舟眼神一狠,揮手招來四個保鏢,“把這個賤人給我扔出去!”
我被粗暴架起拖向門口,何舟看著我狼狽的樣子,獰笑道:
“你不是非要護著這堆尸體嗎?我現(xiàn)在就砸了他們,你們一會兒就在地下團聚吧!“
我怒目圓睜,猛地掙脫束縛,沖過去護在車前:
“不準動!你知道這里面躺著的是什么人嗎?是為救群眾被洪水卷走的烈士!”
現(xiàn)場霎時安靜,幾個保鏢動作遲疑。
何舟卻噗嗤笑了:
“編,繼續(xù)編?!?/p>
“烈士?當我沒見過世面?”
“先烈轉(zhuǎn)移會蓋國旗,有警察開道護送,你這破車算什么?”
我攥緊拳,因任務(wù)機密,上層對我下了封口令,不得張揚,這份苦衷無法言說。
“沒話說了?”
何舟點了根煙,深吸一口,“不知道哪里來的賤民,還敢冒充國家烈士?信不信我報警抓你!”
他彈了彈煙灰,一揮手,保鏢再次將我按倒在地。
他抬腳狠狠踩住我的頭,鞋底碾著我的臉。
“今天,我就替警察好好教訓(xùn)你,讓你冒充烈士!”
何舟捏著燃燒的煙頭,獰笑著朝我眼睛按下來。
火光在我瞳孔中逐漸放大,我拼了命的掙扎。
“我沒有說謊!”
千鈞一發(fā)之際,不遠處傳來一道厲喝。
“給我住手!“
2
鄭雪穿著一身黑色喪服,匆匆從一輛豪華轎車上下來。
看見我,她眼底閃過震驚,“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看著她與何舟手臂上的同款黑袖紗,冷著臉開口。
“難道你不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為什么我的婚戒,戴在了他的手上?”
見狀,周圍人也議論紛紛。
“這個人跟鄭總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何舟不是鄭總老公嗎?”
“這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要真是鄭總的老公,怎么剛才沒出現(xiàn)在葬禮上?”
大概是聽見了大家的議論,鄭雪臉色冷了幾分,她看向我。
“我沒什么好解釋的,你闖入殯儀館,擾亂我父親的葬禮,我沒報警抓你,已經(jīng)算是客氣的了,還不快點滾?”
我不可置信地向前一步,目光死死鎖住鄭雪:
“鄭雪!你忘了你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是怎么來的了嗎?!”
“忘了當年是誰在你一無所有時支持你,是誰把父親留下的資源和人脈毫無保留地交到你手上?!“
“現(xiàn)在你居然要報警抓我?你對得起我們七年的夫妻情分嗎!”
“你少在這里胡說八道!”
何舟猛地插到我和鄭雪中間,掐住我的脖子:“我看你是想錢想瘋了,忘了自己幾斤幾兩了!”
我?guī)缀蹩煲舷?,雙手死死抓住何舟的胳膊,想要把他的手扯下來。
何舟忽然“哎喲”一聲,向后踉蹌兩步,摔倒在地,捂著自己的胸口:
“他......他推我!小雪,他動手打我!”
這拙劣的表演讓我目瞪口呆。
鄭雪卻立刻蹲下身,緊張地扶住何舟:
“阿舟!你怎么樣?傷到哪里了?”
說罷,她抬頭看我,眼神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陳默,我沒想到你不僅無能,還這么下作!甚至動手打人!”
“看來你病得不輕,需要好好治療一下了!你們還愣著干什么?把這個有暴力傾向的精神病給我丟出去!不許他再靠近一步!”
“鄭雪!”我嘶吼著她的名字,但她卻置若罔聞。
保鏢粗暴地推搡著我,混亂中,我一直緊緊護在身側(cè)的縫尸工具箱脫手而出,“哐當”一聲掉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我的工具箱!”
那是我的命根子,里面每一件工具都承載著縫尸匠一脈的傳承和靈力!
我拼命想沖過去撿,何舟卻一腳踩上面!
“咔嚓!”木質(zhì)箱蓋發(fā)出令人心碎的呻吟。
緊接著,另一只腳重重踩在我伸出去的手背上!
鉆心的疼痛讓我瞬間悶哼出聲,額頭滲出冷汗。
何舟放肆地笑出聲,他慢條斯理地掏出錢包,抽出兩張鈔票,輕蔑地扔在我面前。
“喏,賠你的破箱子,還有你的醫(yī)藥費!”
“夠了吧?撿起來滾吧,窮鬼!”
我看著被踩變形的工具箱,又猛地抬頭看向殯儀館上方的時鐘——
子時將近,只剩下不到二十分鐘了!
要是在這之前沒有安然送走英靈,他們將不入輪回,成為惡煞!
到時候,別說是在場所有人都要死無葬身之地,整個世界都會被顛覆!
我必須立刻帶遺體離開,另尋他處完成縫合!
我強忍著手背和心口的劇痛,用沒受傷的手撐地:“好......我走......”
何舟卻一把攔住我,臉上掛著挑釁的笑。
“耽誤了我們這么多時間,攪和黃了岳父大人的超度儀式,就想這么一走了之?這賬,該怎么算?”
他的目光掃過地上殘破的工具箱,用锃亮的皮鞋鞋尖,撥開已經(jīng)裂開的箱蓋。
里面露出了一件用暗紅色絲綢包裹的長條狀物件——那是我這一脈縫尸匠最重要的傳承信物,“引魂針“。
“看來這破玩意兒對你挺重要?”
何舟陰笑著,腳下緩緩用力,踩在了上面。
“不要!別動它!”我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尖叫,不顧一切地撲過去。
但太遲了。
何舟臉上帶著殘忍的快意,腳下狠狠一碾!
3
何舟得意地收回腳,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螞蟻。
他瞥了一眼靈車上覆蓋的白布,面露譏諷。
“忘了這幾個死人了,讓我看看,到底是什么寶貝玩意兒,讓你這瘋子連命都不要了?”
他說著,竟伸手一把扯開了覆蓋遺體的白布!
下面覆蓋著的,是幾具被洪水浸泡、亂石撞擊后的遺骸。
周圍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連那些保鏢都下意識后退了半步。
何舟卻大聲嘲諷:
“嘖嘖,看看這死相!我說怎么鬼鬼祟祟不敢見光呢!”
“肯定是生前干了什么缺德事,遭了報應(yīng),才死得這么慘!活該!”
“你住口!”我目眥欲裂,掙扎著想撲過去,卻被保鏢死死按住,動彈不得。
“怎么?被我說中了?”何舟更加得意,他掏出打火機,啪嗒一聲點燃。
“你不是著急給他們辦喪事嗎?行啊,我?guī)湍?,一把火燒了,干干凈凈,多省事!?/p>
他拿著打火機,作勢就要靠近裹尸布和殘肢!
“不!你不能!”
我爆發(fā)出絕望的嘶吼,指甲在地面上刮出刺耳的聲音。
“那是英雄!是烈士!你會遭天譴的!”
我將最后一絲希望投向鄭雪:
“鄭雪!阻止他!你知道你在縱容什么嗎?你知道這里面躺著的是誰嗎?!你們鄭氏集團還想不想......”
“閉嘴!”
鄭雪突然厲聲打斷我,她幾步上前,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揚起手——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我臉上,火辣辣的痛感瞬間蔓延。
“陳默!我警告你,不要再胡言亂語,污蔑我和鄭氏集團的名聲!”
她眼神冰冷如刀:“你這種社會底層的渣滓,為了訛錢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裝瘋賣傻,冒充他人丈夫,現(xiàn)在還敢威脅我?立刻給我滾!否則,我讓你把牢底坐穿!”
我渾身的血液都涼了下來。
就在這時,一枚沾著泥污的徽章從擔架上滑落,“叮”的一聲輕響,掉在了地上。
那徽章邊緣有著烈火的紋路,中央是一把利劍的圖案——
這是國家授予功勛卓著者的“忠誠”勛章,代表著無上的榮譽和犧牲!
我大聲喊道:
“現(xiàn)在你總該相信了吧!如果是普通人,怎么會有國家授予的勛章?你快點松手!”
何舟彎腰撿了起來。
他拿在手里掂了掂,又看了看臉色驟變的我,眼珠一轉(zhuǎn)。
“好??!原來你還是個小偷!”
他舉起徽章,大聲嚷道:
“這徽章我認識!是我岳父當年參軍時獲得的榮譽!一直被他珍藏在家里!肯定是你這個賊,不知道什么時候溜進我家偷走的!現(xiàn)在人贓并獲,你還敢狡辯?!”
他轉(zhuǎn)向鄭雪:“小雪!快報警!這家伙不僅鬧事,還是個偷竊岳父遺物的小偷!絕不能放過他!”
鄭雪先是一愣,隨即立刻明白了何舟的意圖。
她沒有任何猶豫,厲聲道:
“沒錯!這枚徽章是我父親的命根子!”
“前幾天發(fā)現(xiàn)不見了,沒想到是你偷的!陳默,你太令人作嘔了!”
她直接對保鏢下令:
“把他捆起來!立刻報警!告他盜竊、尋釁滋事!”
4
保鏢們拿出繩索,就要上前將我捆綁。
“你們......”我雙目猩紅,“會付出代價的!”
“代價?”何舟被我看得心里一毛,一腳狠狠踢在我腹部。
“死到臨頭還敢嘴硬!給我打!打到他跪地求饒為止!”
我蜷縮在地,腹部的劇痛讓我?guī)缀踔舷ⅰ?/p>
“求饒啊!廢物!剛才不是挺硬氣嗎?”
鄭雪冷眼旁觀,她揮了揮手,對保鏢吩咐:
“把他扔進太平間最里面的冷凍庫,讓他跟那些沒人認領(lǐng)的尸體待一晚,清醒清醒?!?/p>
我奮力掙扎,但雙手被反剪,受傷的手背傳來撕裂般的痛楚。
“鄭雪!何舟!你們會后悔的!子時一到,怨氣滋生,這里所有人都逃不掉!”
何舟嗤笑,上前一把揪住我的頭發(fā):
“后悔?老子最后悔的就是沒早點弄死你!”
他轉(zhuǎn)頭對另一個保鏢下令:
“去!把靈車上的尸體拖下來燒了!就在他面前燒!我看他還怎么裝神弄鬼!”
“不——!”
我目眥欲裂,拼命扭動,卻被死死按住。
保鏢動作迅速,直接朝著靈車潑上不知從哪找來的汽油,濃烈刺鼻的氣味彌漫開來。
我被踹進冷凍庫。
厚重的大門“砰”一聲在我面前關(guān)上。
最后映入眼簾的,是院子角落沖天而起的火光。
“燒!燒干凈點!哈哈哈!”
何舟張狂的笑聲穿透門縫。
“一個吃死人飯的瘋子,也配跟我斗?”
“阿舟,別為這種人生氣?!?/p>
“便宜他了!敢碰我的東西,敢惦記你......”
他們的聲音漸漸模糊,凍庫的溫度越來越低。
我望著漫天火光,心底漸漸陷入絕望。
就在這時——
“轟!??!”
一聲巨響猛然從外面?zhèn)鱽?,緊接著是凄厲的尖叫!
“怎么回事?!”
“車!靈車自己動了!撞過來了!”
“鬼!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