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

我腳步一頓，死死地盯著喬心悅。

她突然牽起我的手：

「就是太太那只當成寶貝的蠢貓呀，被我掐住脖子的時候還一直用爪子撓我呢。」

「要我說呀，還是您懂事，不吵不鬧的，體面多了。」

「對了。」她晃了晃手機，好像想到了什么趣事：

「您聽過貓臨死前的慘叫聲嗎，我錄下來了。」

「閉嘴！」啪一聲打掉喬心悅的手機.

我忍無可忍，抬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這時，顧廷之的聲音傳來：「程十安，住手——！」

身下的喬心悅瞬間變了臉色，尖叫著大喊救命。

后腦勺一痛。

顧廷之扯著我的頭發(fā)把我掀翻在地。

兩個保鏢迅速上前反手扣著我跪倒在地上。

膝蓋蹭在粗糙的碎石上，磨出斑斑血跡。

我抬頭。

看到喬心悅正縮在顧廷之懷里瑟瑟發(fā)抖。

后者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恨意：

「你發(fā)什么瘋，小悅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你！」

「她殺了我的貓！」

我大吼:「小橘根本就不是失蹤，它......」

「它埋在了后院。」顧廷之語氣淡淡。

我一愣：「你知道？」

眼淚無聲滑落。

我木然開口：「小橘是結(jié)婚那天我們一起領(lǐng)養(yǎng)的，它那么信任你，你知道......」

「不然呢？！」男人提高音調(diào)：「它抓傷了小悅！」

盯著我狼狽的樣子，顧廷之胸口明顯起伏了一下。

他不耐煩地繼續(xù)：「不過是只畜生，死了就死了。」

我的喉嚨突然干癢難耐。

所有未開口的質(zhì)問頃刻間化作了沉默。

眼前的顧廷之忽然變成了三個、六個、十個......

悶在胸腔的那口氣，堵得我發(fā)慌。

我壓了又壓，竟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

「安安......安安，醒醒......」

好耳熟的聲音，是誰？

身體好似有千斤重，我努力想要看清他，卻怎么都看不清。

男人再次開口：「安安，我走了，你要好好的?！?/p>

不要走，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一陣恐慌自心底爬起。

我卯足了勁兒往男人懷里鉆。

他低頭。

我對上那雙眼，竟不由得渾身一顫。

就在要看清他的臉時，我猛地驚醒。

大汗淋漓，連手心都是濕的。

身旁的儀器滴滴作響，濃烈的消毒水味灌進鼻腔。

「程小姐，您醒啦！」

護士道：「這是氣急攻心導致的暈厥，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幾天?！?/p>

她絮絮叨叨半晌后，終于給我做完檢查。

我眨了眨眼，呆呆地看向一旁站著的男人。

謝臨風。

我的主治醫(yī)生，也是我的大學校友。

「謝醫(yī)生?！刮掖蛄藗€招呼。

「你現(xiàn)在的癌細胞已經(jīng)擴散，藥物治療只能抑制，情況非常危險?！?/p>

「噢，難怪越來越疼了?！?/p>

他表情嚴肅：「我的意思是，我不建議做MECT治療，遺忘療法會讓你現(xiàn)在的身體雪上加霜?！?/p>

房間靜默片刻。

半晌后，我輕笑出聲：「我夢到他了。」

「他抱著我，抱得好緊，他想說什么，但我聽不見?！?/p>

胸口悶得厲害，呼吸也驟然亂了。

「十安......」謝臨風眼神動容。

我鼻子一酸，近乎崩潰地抓著他的手臂哀求：

「臨風，我腦子好亂，幫幫我，求你......」

「你們在干什么！」

伴隨一聲怒喝，‘砰’的一聲巨響驟然炸起——

門被一腳踹開。

我轉(zhuǎn)頭，顧廷之正臉色鐵青地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