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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上一世,我拼死把警長千金推開,自己被貨車碾斷了雙腿。
警局給我頒了獎?wù)?,我成了全城贊譽的英雄。
可千金醒來卻跟警長指認我是想謀害她的兇手。
爸媽直接給了我一巴掌:“你為什么要害人家!”
我弟弟站在他們身后小聲說:“哥......我那天看到你了,確實是你推了姐姐......”
肇事司機也指控是我教唆他開車撞人,意圖制造意外謀殺千金。
我被判了十五年。
入獄那天,我坐著輪椅。
媽媽牽著弟弟,回頭看了我一眼,滿是嫌惡:
“我們怎么養(yǎng)了你這種社會敗類?!?/p>
我在獄中被警長安排的獄霸,挖去雙眼,挑斷手筋,含恨而終。
再睜眼,我回到了那個十字路口。
一輛大貨車正直沖著警長千金撞來。
我慢慢往后退了一步。
這一次,我誰都不救了。
1
刺耳的喇叭聲,劃破耳膜。
眼前就是那輛熟悉的大貨車。
直沖不遠處的顧晚意。
前世的我,想也沒想就撲了上去,用一雙腿換了她安然無恙。
換來的,卻是十五年冤獄和地獄般的折磨。
這一次,我慢慢往后退了一步。
巨大的撞擊聲傳來。
顧晚意被撞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鮮血淋漓。
周圍的人群爆發(fā)出驚恐的尖叫。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猛的第一個沖上來。
不是沖向血泊中的顧晚意,而是沖向我。
是我的弟弟,陸陽。
他一把揪住我的衣領(lǐng),雙眼赤紅,面目猙獰地對我咆哮:
“哥!你為什么不救人!你明明就在旁邊??!”
他的聲音嘶啞,帶著痛心疾首。
周圍的閃光燈瞬間亮起,無數(shù)手機、相機鏡頭對準了我們。
路人將我們團團圍住。
“天哪,他弟弟說的真的假的?他就在旁邊見死不救?”
“太可怕了,眼睜睜看著一個女孩被撞死??!”
“就是啊,他一個大小伙子,沖上去推一把能費多大事?說不定自己一點傷都不會受!”
“你看他現(xiàn)在完好無損的樣子,再看看那女孩,簡直沒人性!”
指責聲、議論聲,像潮水一樣向我涌來。
我被陸陽揪著衣領(lǐng),聽著這些誅心之言,只覺得荒謬又可笑。
推一把?不會受傷?他們說得如此輕巧。
我掙開陸陽的手,冷冷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反問:
“我的命就不是命了么?”
全場瞬間安靜了一秒。
緊接著,陸陽仿難以置信地看著我,然后猛地提高了音量:
“哥!你怎么能說出這種話!你的命是命,難道這姐姐的命就不是命嗎?”
她是個女孩子??!你一個大男人,你沖上去最多就是擦傷,可她被撞到會死啊!
為了你那一點點的風險,你就要眼睜睜看著她去死?我真的看錯你了”
陸陽見時機成熟,對著鏡頭,眼淚直接地流了下來。
“我哥平時不這樣的,他學習好,人也好,是我們的驕傲......他今天,他今天不知道怎么了......”
這時,一輛黑色的公務(wù)車一個急剎車停在路邊。
車門打開,一個穿著警服的中年男人沖了下來。
是警長顧遠山。
他看到血泊中的女兒,眼睛瞬間變得瘋狂。
陸陽立刻松開我,連滾帶爬地跑到顧遠山面前。
他顫抖著,用手指著我的方向
“叔叔!我哥他......他剛才有機會救這這姐姐的,他離得最近,但他沒動!他一步都沒動!”
顧遠山那充滿殺意的目光,死死的盯著我。
那眼神,和我前世入獄時,他看我的眼神,一模一樣。
我扯了扯嘴角。
是的,一切都回來了。
那些我曾拼死保護的人,那些我曾無比珍視的親情,都背叛了我。
只不過這一次,我不會再重蹈覆轍。
2.
顧遠山一步一步向我走來,他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陰影,將我完全籠罩。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他什么都沒問。
揚起手,用盡全力,一記耳光狠狠扇在我臉上。
我被打得一個趔趄,嘴角瞬間破裂,血腥味在口腔里彌漫開來。
“我女兒要是有三長兩短,我讓你全家陪葬!”
他指著我的鼻子,聲音冰冷。
我還沒站穩(wěn),身后就傳來我媽驚慌失措的叫喊。
“小恒!”
我爸媽連滾帶爬地從人群外擠了進來,看到這劍拔弩張的陣仗,兩腿一軟,差點跪下。
我媽沖到我面前,看到我嘴角的血,眼神閃爍了一下。
但她沒有問我一句疼不疼。
而是反手,也給了我一巴掌。
“你這個畜生!為什么要站著不動!你是不是瘋了!”
這一巴掌,火辣辣的疼,卻遠不及我心里的萬分之一。
我的腦海中,瞬間閃過許多畫面。
我記得小時候,有一次我不小心摔倒,只是擦破了點皮,媽媽卻緊張得眼淚都快掉下來。
她抱著我,用棉簽小心翼翼地給我涂藥,嘴里不停地念叨:“疼不疼啊,我的小恒,下次可要小心了?!?/p>
爸爸雖然言語不多,卻總是用行動表達他的愛。
每次我考了第一,他都會在飯桌上喝兩杯,然后拍著我的肩膀。
對親戚們炫耀:“看,這是我兒子,陸恒!有出息!”
還有陸陽,那個從小跟在我屁股后面,崇拜地叫我“哥”的弟弟。
他會把自己的零食分我一半,會在別人說我壞話時第一個沖上去跟人打架。
他說:“我哥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那些溫暖的、被愛包圍的記憶,卻讓我心如刀割。
我真的想不明白,他們?yōu)槭裁磿兂蛇@樣?
是因為貧窮嗎?還是因為在權(quán)勢面前,所謂的親情,本就一文不值?
我的愣神只持續(xù)了一瞬,因為我爸更直接的暴行來了。
他一腳踹在我的膝彎處。
我再也支撐不住,重重地跪在了馬路上。
膝蓋骨磕到地面上,讓我疼得悶哼一聲。
我爸居高臨下地指著我,氣得渾身發(fā)抖。
“還不快給顧先生磕頭認錯!”
我跪在地上,慢慢抬起頭,雙眼掃過我所謂的“親人”。
我看著他們因恐懼而扭曲的臉,平靜地問:
“你們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嗎?”
“知道!就是你害了我們?nèi)遥 ?/p>
我爸幾乎是吼出來的。
“你要是剛剛沖上去救了人,我們家就飛黃騰達了!現(xiàn)在全被你毀了!你這個掃把星!”
原來,在他們眼里,那不是一條人命。
而是一張通往榮華富貴的門票。
而我,只是那個搞砸了他們美夢的罪人。
他們甚至不屑于再多看我一眼。
轉(zhuǎn)身,我爸拉著我媽,“撲通”一聲,齊齊跪在了顧遠山面前。
他們瘋狂地磕頭,額頭撞擊地面,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顧先生,對不起,對不起!”
我爸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喊著。
“是我們沒教好這個孽子!我們跟他斷絕關(guān)系!從今天起,這個孽子跟我們家再也沒有半點關(guān)系了!”
“求求您,顧先生,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們吧!”
斷絕關(guān)系。
四個字,像鋒利的刀子,狠狠地插進我的心臟。
我看著跪在塵埃里,向一個外人搖尾乞憐的父母。
眼淚,卻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3
顧遠山冷漠地看著在我面前瘋狂磕頭的父母,眼神沒有任何波瀾。
他像看兩只骯臟的螻蟻。
許久,他才緩緩開口,聲音不帶任何感情。
“斷絕關(guān)系?晚了。”
“想讓我放過你們也行。”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我身上,像在審視一件物品。
“讓你兒子,從今天開始,退學。每天去醫(yī)院給我女兒下跪祈福,直到她醒過來為止?!?/p>
我爸媽聽到這話,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愿意!我們愿意!”
他們瘋狂點頭,仿佛這是天大的恩賜。
“謝謝顧先生!謝謝顧先生!”
他們爬起來,拖著我就要走,嘴里還不停地念叨著
“聽見沒?就是去跪一下,又不會死!能保住我們?nèi)业拿悄阍撟龅?!?/p>
我甩開他們的手,自己站了起來。
回到家,我反鎖了房門。
任憑他們在外面如何叫罵、踹門,我都沒有理會。
“陸恒!你這個白眼狼!我們養(yǎng)你這么大,讓你跪一下怎么了!”
“你再不開門,我們就死在外面給你看!”
我戴上耳機,將那些惡毒的咒罵隔絕在外。
三天后。
新聞上傳來消息,顧晚意醒了。
我用備用鑰匙打開了我的房門,強行將我從床上拖了起來。
“快!快去醫(yī)院!顧小姐醒了!我們的好日子要來了!”
我被他們像拖死狗一樣,一路拖到了醫(yī)院。
顧晚意的特護病房門口,擠滿了各路記者,長槍短炮,閃光燈亮成一片。
我爸媽押著我,擠開人群,把我推到了最前面。
病房門打開。
聚光燈下,顧晚意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看起來楚楚可憐。
她悠悠轉(zhuǎn)醒,目光越過圍在床邊的父母和記者,準確無誤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那一瞬間,她眼底閃過怨毒。
但很快,就被一層水光覆蓋。
她抬起那只纏著厚厚繃帶的手,用盡全身力氣,虛弱地指向我。
“是......是他......”
她的聲音不大,卻通過無數(shù)個麥克風,清晰地傳遍了整個走廊。
現(xiàn)場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顧晚意看著我,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滾落下來。
她對著鏡頭,哭著說:“貨車沖過來的時候,我本來想躲的......”
“是他!他突然從我身后,推了我一把!”
“我回頭的時候,我看到他笑了......他在笑......”
一句話,現(xiàn)場瞬間爆炸!
“什么?不是見死不救,是蓄意謀殺!”
“他就是個社會敗類,看他父母都快被他氣死了,怎么養(yǎng)出這種畜生!”
“窮酸屌絲,看人家是富家千金就起了嫉妒心吧?真是又毒又惡心!”
我媽憤怒的一把揪住我的頭發(fā),狠狠地往地上拽。
“你這個殺人犯!我要打死你!你為什么要害我們?nèi)遥 ?/p>
我爸更狠,他一腳把我踹翻在地,
然后和我媽一起,死死按住我的頭。
“磕頭!給你害的顧小姐磕頭道歉!”
我爸嘶吼著,一邊按著我的頭,一邊用拳頭瘋狂地捶打我的后背
“老子今天就打死你這個畜生!為民除害!”
我的額頭很快就見了血,視線一片模糊。
窒息感和劇痛一同襲來,我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被他們打斷了。
就在我感覺自己快要死在自己父母手里的時候,一道呵斥聲響起。
“住手!警察!”
幾名穿著制服的警察撥開混亂的人群。
迅速上前,強行拉開了正在對我施暴的父母。
為首的警察面色嚴肅,平靜地對我說:
“陸恒,請配合我們走一趟”
“這個案件,我們掌握了新的證據(j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