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季川大了7歲，第一次見到他時，他衣衫襤褸，在街邊和野狗搶食。

那雙惡狠狠盯著我的眼睛像狼。

夠狠，夠野。

于是我將他撿了回去，從零開始培養(yǎng)。

不過十年，季川就從一文不名的乞丐，一躍而成京市最矜貴的總裁。

我一直認(rèn)為季川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直到那天，小姑娘耀武揚(yáng)威的攔在我車前。

她摸著自己的肚子，按下錄音筆的開關(guān)：

“阿川，我和那個老貨，你更喜歡誰？”

緊接著，聲我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不過是個上了年紀(jì)的老女人罷了，這么多年，我最恨的就是她高高在上的樣子?！?/p>

我笑了，看來季川這些年順風(fēng)順?biāo)?，早已忘了之前像狗一樣搖尾乞憐的日子。

第二天，血淋淋的死胎被我裝在禮盒中，送到了季川跟前。

男人紅著眼睛拔槍頂住我的額頭，一字一句：

“南秋?！?/p>

我抿著茶水，氣定神閑：

“看來，季先生是忘了我的手段?！?/p>

......

季川面色難看，陰狠的威脅道：

“你以為我不敢開槍？”

他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那個單薄的少年，這么多年刀尖舔血，他的身上帶上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我卻只是笑著搖了搖頭：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有那么多廢話。”

季川一愣，卻聽得背后的落地窗處傳來一些細(xì)微的動靜。

轉(zhuǎn)頭，面色大變。

小姑娘正被綁著雙手，吊在七十二層的高樓外。

她的白裙在風(fēng)中飄揚(yáng)，腳下就是萬丈深淵。

“我奉勸你小心一點(diǎn)。”

我笑著，任由槍頂在額頭。

“畢竟，你一失手，我死了，你的小姑娘也得摔成肉餅?！?/p>

“一尸…哦現(xiàn)在只有一命了?！?/p>

小姑娘哭得梨花帶雨：

“阿川救我！”

季川猩紅著雙眼，猛地打開保險栓。

“南秋，你居然敢！”

我身后的保鏢一瞬間圍了上來。

劍拔弩張，一觸即發(fā)。

我卻悠閑的揮了揮手：

“都滾?！?/p>

說完，我反手掏出匕首，看也不看，直接捅進(jìn)了季川的腹部。

他悶哼一聲，手中的槍卻頂?shù)酶昧α恕?/p>

“爽嗎？”

我含笑看著他，仿佛像情人呢喃一樣。

季川面無表情：

“滿意了嗎？放人?！?/p>

“司南和你不一樣，她只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p>

季川的人很快趕到，將司南救了下來。

我本來也沒有想過要真干什么。

看著而季川對著懷里的女孩低聲細(xì)語，極盡安撫，仿佛他面對的是什么易碎的稀世珍寶般。

我突然覺得沒意思極了。

他曾經(jīng)，也是這樣抱著被仇家尋仇后失去孩子，永遠(yuǎn)喪失生育能力的我的。

那是一個已經(jīng)成型的女孩，叫夏夏。

季川給夏夏修了一座廟，花費(fèi)巨資度了金身。

他說：“南秋，我們的孩子下輩子一定會平平安安的?！?/p>

他要每天絡(luò)繹不絕的香火，為夏夏祈福積累功德。

我曾問他為何要這樣做。

季川胡子拉碴，語氣卻出奇的堅(jiān)定：

“因?yàn)橄南氖俏疫@輩子唯一的孩子?！?/p>

而今，我看著季川桌上的禮盒。

季川，你食言了，不過沒關(guān)系，我會幫你記住諾言。

小姑娘哭夠了，一雙腫脹的眼睛含恨盯著我：

“阿川，就是她！這個賤人殺了我們的孩子！”

季川卻臉色一變。

他輕輕摸著女孩的頭發(fā)，聲音沒什么波動：

“你逾矩了。”

司南的哭聲卡在喉嚨里。

她不知道，自從失去夏夏后，身邊的人再也不敢提任何有關(guān)孩子的字眼。

那是我和季川心里永遠(yuǎn)的痛。

沒人告訴司南這些，她只是一個勁的哭，哭的人心碎。

季川抱起昏厥的她，撞開我，大步朝外走去。

“南秋，這筆帳，我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