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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鹿晚沒睡著,和商宴珩的重逢就像是一顆石頭砸進(jìn)了平靜的湖面,在她心里蕩起圈圈漣漪。
她獨(dú)自坐在書桌前,將藏在柜子里的盒子拿出來。
當(dāng)年她沒有接受商家的錢,只帶走了和池晏州在一起的照片。
淚水一滴滴淌落在照片上。
這些年來她像個見不得光的老鼠,躲在陰溝里,偷偷注視著他的一切。
午夜夢回,她總會被那場車禍嚇醒,他滿頭是血的樣子直到現(xiàn)在她都記憶猶新。
鹿晚將照片放到痛不欲生的心口,顫抖著聲音輕喃:“阿州......”
直到天亮,她才收拾好情緒,沒在女兒面前露出任何端倪。
安安扎著馬尾,一張粉雕玉琢的臉顯得格外可愛。
鹿晚仔細(xì)審視她的臉,除了那雙眼睛,她的輪廓像極了自己,應(yīng)該不會有人起疑。
兩人出了門,謝淮南溫和笑道:“小姨,妹妹,快來吃早餐?!?/p>
他比安安要大三歲,是姐姐和姐夫的兒子。
謝時舟的目光不經(jīng)意掃過她的臉,盡管她已經(jīng)用粉底掩蓋,泛紅的眼泄露了她的情緒。
他什么都沒問,將椅子給兩人拉開,一如既往紳士。
天真無邪的安安聲音甜甜的,“爹地,你不是說今天晚上才回來嗎?”
謝時舟看著那張軟萌可愛的臉心都化了,他揉了揉安安的頭,“因?yàn)槲蚁朐琰c(diǎn)見到小安安?!?/p>
安安開心極了,“爹地真好?!?/p>
謝時舟溫文儒雅,對姐姐專一。
哪怕姐姐死了六年,他從未在外有過鶯鶯燕燕,在家對兩個孩子更是無微不至的好。
先后將孩子們送入學(xué)校,鹿晚看了看表,“姐夫,時間不早了,我自己打車去公司吧?!?/p>
“都這么多年了,還跟我這么客氣?”
他一踩油門朝著她的公司開去,早高峰的點(diǎn)路上有些堵車,一路走走停停。
等紅綠燈時,謝時舟突然開口道:“晚晚,我們把結(jié)婚證領(lǐng)了吧?!?/p>
出神的鹿晚一愣,“什么?”
“我們在一起六年,我不想讓你無名無分跟著我?!?/p>
“姐夫,所有人都以為我們是真夫妻。是因?yàn)樯萄珑駟幔克呀?jīng)徹底忘記我了,我們沒可能了?!?/p>
謝時舟盯著紅燈,手腕上的表在陽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一如他眼底一閃而逝的寒意。
“既然你們沒可能,為什么不給安安一個名正言順的家?你知道我一直將安安視如己出,領(lǐng)證后我們一切照舊,我不會薄待你們母女?!?/p>
紅燈轉(zhuǎn)綠,謝時舟口吻淡淡:“你不用馬上答復(fù)我,好好考慮一下?!?/p>
“好?!?/p>
窗外一閃而逝的風(fēng)景,就好似她和池晏州的那些過往。
在她心里丈夫只能是他,哪怕他們早已沒有可能。
她也固執(zhí)得,不想在配偶欄里填上別人的姓名。
車子到了公司樓下,謝時舟遞過來一個精致的絲絨盒,“小禮物?!?/p>
他每次出差都會給她買禮物,太過昂貴的她一般都不會收,所以謝時舟也很有分寸。
這次,是一條鉑金手鏈。
價(jià)格不算太貴,適合通勤。
但她的手上戴著一條珍珠手鏈。
是池晏州送她的,她戴了很多年。
謝時舟的這份禮物意有所指,想讓她徹底放下過去。
鹿晚看著那條做工細(xì)致的鉑金手鏈,在黑色絲絨盒子里熠熠生光。
“謝謝姐夫,我先去上班了。”
“下午我來接你。”
像是知道她會拒絕似的,他又補(bǔ)充了一句:“這兩天不怎么忙,正好陪陪你和孩子們,晚上我訂了一家親子餐廳?!?/p>
“好的。”
“過幾天有個晚宴,你陪我出席吧?!?/p>
鹿晚不喜那種場合,謝時舟向來依著她的性子。
他提出來的邀請是必須要去的,所以她沒有二話,“嗯,路上開車慢點(diǎn)。”
等她關(guān)門離開,謝時舟卻沒有發(fā)動汽車。
他取出另外一個首飾盒,里面放著一枚精致的鉆戒。
男人修長的指腹慢條斯理撫過鉆戒,眼底的溫柔一閃而逝,取而代之則是強(qiáng)勢的侵略性。
鹿晚心不在焉回了公司,她覺得今天的謝時舟有些奇怪。
不過她也能理解。
他對姐姐一往情深,又正值盛年,如果自己離開,謝家一定會逼他再娶。
她是謝時舟最好的擋箭牌。
六年的時間,兩人都習(xí)慣了這樣的生活方式,誰都沒有打破現(xiàn)狀的意思。
如果是因?yàn)樯萄珑?.....
鹿晚搖了搖頭,只怕天亮醒來商宴珩都忘記了那件事。
昨晚放了凌總鴿子,她已經(jīng)做好了被總監(jiān)罵的準(zhǔn)備。
一到公司卻對上總監(jiān)那張喜笑顏開的臉,還說凌總的人已經(jīng)在會議室等她了。
凌總被放了鴿子,還主動讓人來公司簽約?
她將信將疑的推開會議室的門,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落地窗前那道修長而挺拔的背影。
不管過了多少年,在任何地點(diǎn),她總能一眼就認(rèn)出他。
那魂?duì)繅衾@藏在她心上的男人。
從前那么親密的人,此刻她只能裝作不認(rèn)識的樣子。
鹿晚收起所有心思,口氣冷淡道:“您不是凌總。”
商宴珩轉(zhuǎn)身,黑漆漆的瞳孔朝著門邊的女人看去。
女人五官精致可人,身段窈窕,尋常的職業(yè)裝穿在她身上也有一種莫名誘人的味道。
偏偏女人漂亮的臉沒有半點(diǎn)諂媚,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冰冷,宛如天山雪蓮上的露珠,那么清冷。
商宴珩的目光似鷹隼直勾勾盯著她的眼睛沉沉開口:“鹿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