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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夫林璟野的破產(chǎn)白月光余歡歌,明明馬上要嫁給一個瞎子,回國后卻先找到江瑟瑟,簽了份對賭協(xié)議。
協(xié)議寫得清楚:若林璟野為她逃婚99次,一個月后,江瑟瑟就得替她嫁過去。
要是余歡歌輸了,就徹底退出,永遠不在林璟野面前露面。
江瑟瑟沒猶豫,應(yīng)了。
她總覺得只要一次林璟野不逃,她就贏了。
卻沒想到這卻是她難堪的開始。
第一次逃婚是她的生日那天,她提前一個月每天熬夜,親手給林璟野畫了幅星空圖。
可婚禮當天,可她穿婚紗等了一整天,等來的卻是林璟野陪余歡歌過生日的消息,他甚至沒打個電話,只讓助理帶句“婚禮取消”。
第二次,她特意把婚禮定在與世隔絕的海島,以為他逃不掉。結(jié)果他找了個和他長得像的替身完成婚禮,自己卻在醫(yī)院陪感冒的余歡歌,寸步不離。
第三次,林老爺子找了十幾個保鏢鎖著他,他卻開出天價策反保鏢,偷偷跑出去給參加同學(xué)會的余歡歌撐面子,怕她被人欺負。
一次又一次,她成了全城的笑柄。
別人提起她,都會帶著嘲諷說:“就是那個被林璟野逃婚九十多次的女人啊?真可憐?!?/p>
她每次都強裝鎮(zhèn)定,可心里的希望,一點點被磨滅。
終于來到了最后一次。
第99次,就在婚禮交換戒指的瞬間,林璟野接到余歡歌的電話,他片刻都沒猶豫,穿著西裝轉(zhuǎn)身就往外沖。
他跑得太快,江瑟瑟伸手去抓,連他的衣角都沒碰到。
其實,她早料到會這樣,可她的心臟還是像被人攥住,痛得幾乎停跳。
等她反應(yīng)過來去追,林璟野的跑車已經(jīng)揚長而去,揚起的塵土撲在臉上,又干又澀。
江瑟瑟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雨點砸下來,涼得刺骨。剛才追車時鞋丟了一只,光著的那只腳被路面磨得血肉模糊,每走一步都鉆心地疼。
到別墅時已是深夜,她剛站到門口,肚子突然一陣劇痛,捂著肚子就跌坐在地。
模糊的視線里,余歡歌撐著傘,慢悠悠朝她走來。
“怎么樣?死心了嗎?要我再給你次機會嗎?”余歡歌一開口就帶著笑意。
江瑟瑟抬頭看她,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死水,輕聲說:“你贏了,游家那個瞎子,我替你嫁。”
余歡歌俯身,笑盈盈地盯著她:“你早想通多好,阿璟也不用逃99次婚。這么看,你在他心里真沒半點位置——三年了,就算是豬都能上樹,你呢?還是沒走進他心里?!?/p>
江瑟瑟聽著,忍不住苦笑出聲。
她撐著門框慢慢站起來,腳步踉蹌地拖著發(fā)著熱的身體,回了她和林璟野算不上家的別墅。
在經(jīng)過林璟野的房間時,她不小心聽到了房間里傳來的聲音。“嘖嘖嘖,第99次了啊璟哥,”
男人的調(diào)侃帶著點戲謔,“唐僧取經(jīng)都才八十一難,你對江瑟瑟也太狠了吧?就這么討厭她?”
江瑟瑟的呼吸猛地頓住,指尖攥緊了門框。
她順著那道縫往里看——林璟野隨意地靠在沙發(fā)上,領(lǐng)帶松松垮垮掛在頸間,襯衫領(lǐng)口敞著兩顆扣子,露出冷白的鎖骨。
他喝了不少酒,眼尾泛著點紅,平日里像淬了冰的淺墨色瞳仁此刻蒙著層水汽,卻半點溫度都沒有,依舊是那副清冷疏離的模樣。
“我就是不想讓她好過?!彼穆曇艉茌p,卻像冰錐一樣扎進江瑟瑟的耳朵里,每個字都帶著刺骨的寒意。
“不過,老爺子拿阿歡威脅我......阿歡那么好的女孩,我不能......不能因為我自私,讓她受一點委屈。”
“所以,第一百次婚禮,我會娶她。”
他頓了頓,指尖摩挲著酒杯壁,語氣淡得像在說別人的事:“而且,江瑟瑟她小時候救過我一命,算我欠她的。娶她,就當還債了?!?/p>
“還債”兩個字,像一把生銹的刀,一下一下地割過江瑟瑟的心臟。
她站在門外,渾身的力氣像是被瞬間抽干,后背抵著冰冷的墻壁,才沒讓自己倒下去。
這么多年了,他還是老樣子,總能輕易把她的堅持,變成一場可笑的獨角戲。
初見林璟野時,江瑟瑟才十六歲。她出身極好,父母是有名的藝術(shù)家,哥哥是頂尖學(xué)霸,只有她沒遺傳到半分才華,只長了張惹眼的臉,被全家寵成了嬌氣的“花瓶”。
那年跟著父母去森林寫生,她意外救下了被綁匪擄走的林璟野。
那是她第一次見滿臉血污卻依舊好看的男生:黑發(fā)稍長,遮不住眉骨的鋒利,淺墨色的瞳仁像淬了層薄冰,看人的時候沒什么溫度,卻透著股清冷的矜貴。
作為顏控的江瑟瑟,就這么對他一見鐘情,成了他甩不掉的小尾巴,見縫插針地纏著他。
她的喜歡直白又熱烈,可好幾年過去,林璟野始終沒動心。
她曾深夜鉆進他的被窩想給他暖床,被發(fā)現(xiàn)后,他冷著臉單手拎起她,直接扔回了房間;
她曾穿性感舞裙對他貼身熱舞,他卻只把一件T恤丟在她臉上,連碰都不愿碰;
甚至有次她滿身酒氣,被男同學(xué)送回家,他也只是禮貌道謝,臉上連一絲不爽都沒有。
那時候她還不死心,總覺得再堅持一下,他總會看見她。
直到,江瑟瑟的父母因飛機失事離世,她只能和大她三歲的哥哥江澈相依為命。
一夜之間,眾星捧月的公主成了沒人要的孤兒。
是林老爺子伸出援手,接濟了他們兄妹。
成年后,江澈去國外創(chuàng)業(yè),她則成了林老爺子定下的孫媳婦。
那段時間,林璟野真的對她好。
她隨口說想吃城南的糕點,他開車兩個小時去買;她看舊照片說想家,他直接包下有相似風(fēng)景的山頭帶她去。
她來例假疼得蜷在床上,他會煮紅糖姜茶,雖然語氣冷,卻會守在床邊直到她睡著。
她曾以為,這份好是愛,是萬年冰山終于被她融化。
直到現(xiàn)在聽到“還債”,聽到他為了余歡歌甘愿被威脅,江瑟瑟才徹底清醒。
原來他的好從來不是愛,只是還當年的救命之恩,只是給林老爺子一個交代。
她像傻子一樣,抱著虛假的溫暖騙了自己這么久。
江瑟瑟的眼淚終于忍不住砸在冰涼的地板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她抬手抹臉,眼淚卻越抹越多。
她沒再停留,轉(zhuǎn)身離開,自始至終沒回頭。
這一次,她真的要放下了。
那個追了林璟野八年的江瑟瑟,該消失了。
她不會出現(xiàn)在第一百次婚禮的現(xiàn)場,而是會嫁給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