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補充道：“這說明什么？說明真正優(yōu)秀的業(yè)務(wù)員，不僅會開拓市場，更懂得控制成本?！?/p>

“而不是動不動就超標，還找各種理由辯解。”

我攥緊了拳頭。

那些所謂利潤率高的項目，都是我分給葉詩雯的成熟客戶，維護成本自然低。

而那些需要大量前期投入的新客戶，全是我一手啃下來的硬骨頭。

葉詩雯接過顧景軒遞來的獎金支票，對著話筒甜甜說道：“感謝公司的認可，感謝領(lǐng)導(dǎo)的栽培?！?/p>

“但我特別要感謝的人，還是師父陳然，沒有他的悉心指導(dǎo)，就沒有我的今天......”

她轉(zhuǎn)向我，眼中閃著真誠的淚光。

“......所以，我一定會繼續(xù)努力，不辜負大家的期望?！?/p>

她恰到好處地結(jié)束發(fā)言，在零星的掌聲中微微鞠躬。

顧景軒再次接過話筒。

“基于詩雯的出色表現(xiàn)，經(jīng)公司管理層研究決定，任命她為業(yè)務(wù)部總經(jīng)理，即日生效。”

會議室頓時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位置原本非我莫屬。

葉詩雯輕輕點頭，臉上是壓抑不住的得意。

這一刻，我終于把一切都串聯(lián)起來了。

她最近為何總是主動承擔那些容易出成績的項目，為何頻繁向顧景軒單獨匯報工作。

為何在我面前抱怨公司制度，卻轉(zhuǎn)身就提交了完美的報銷單。

甚至公司剛出的規(guī)定，還有那杯引發(fā)一切的蜜雪冰城，現(xiàn)在想來也太過巧合。

整理單據(jù)那天葉詩雯再三提醒我，可以把那筆小額支出一并報銷。

卻沒有提醒我超支。

散會后，我第一個起身離開。

葉詩雯快步追上我，在走廊拐角處拉住我的手臂。

“師父，你聽我解釋......”她聲音哽咽，“我沒想到顧總會做這樣的決定。我剛才在臺上整個人都是懵的，這個位置本該是你的......”

我冷冷地看著她表演，一言不發(fā)。

她似乎被我的目光刺痛，語氣變得急切：“真的，我今天才知道這個消息?！?/p>

“我本來想拒絕的，可是顧總說如果你來坐這個位置，肯定會帶著團隊集體跳槽......”

我終于開口：“我為什么要那么做？”

她愣了一下，隨即壓低聲音：“因為......你不是已經(jīng)準備好辭職了嗎？我看到了你的辭職報告?！?/p>

原來如此。

她看到那份報告，并且第一時間告訴了顧景軒。

這才有了下午這場精心策劃的戲碼。

既名正言順地把我踢出管理層，又讓我無法以辭職相要挾。

“師父，你相信我。”她眼中又泛起水光，“我真的不想這樣的，你要是走了，我怎么辦啊？”

我輕輕抽回手臂，微微一笑。

“你不是已經(jīng)知道該怎么辦了嗎，葉總經(jīng)理？”

她面露尷尬，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臨下班前，我推開了顧景軒辦公室厚重的木門。

他正在看報表，老板娘坐在一旁的沙發(fā)上翻著雜志。

我將打印好的辭職報告放在桌上。

“我來辭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