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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第一名門蕭家,世代流傳著惡瘡癥的詛咒。
為了找一個能承載膿毒的“凈琉璃”,他們風(fēng)光大娶。
我成了那個嫁給全城女子都想嫁的蕭燼的藥引。
他曾指天發(fā)誓,此生唯我一人,待他病愈,便與我歸隱山林。
前世,我信了,心甘情愿為他解毒,最后全身潰爛,死在惡臭的暗房里。
我腐爛至死那天,正是他與永安公主大婚之日。
我的棺木甚至沒能抬出暗房,就被一把火連同污穢一同燒盡。
如今我重活一世,大婚當(dāng)夜。
蕭燼還沒來得及哄騙我喝下引膿湯。
就看到我親手將一桶黑狗血,潑在了他們蕭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上。
......
“陸昭!你瘋了?!”
蕭燼的聲音穿透祠堂沉悶的空氣,刺入每一個賓客的耳膜。
他一身刺繡精美的新郎喜袍上,濺上了幾滴腥臭的黑血,與滿堂喜慶的紅綢格格不入。
賓客們發(fā)出一陣壓抑的驚呼,紛紛后退,仿佛我不是新娘,而是從地獄爬出的惡鬼。
我丟開沉重的木桶,它“哐當(dāng)”一聲滾落在地,發(fā)出空洞的聲響。
祠堂正中,那高高在上的列祖列宗牌位上,黏稠的黑狗血順著燙金的字跡蜿蜒流下,如同祖宗們不堪詛咒折磨,流下的污膿血淚。
“來人!快!把這個瘋婦給我綁起來!”
蕭老夫人拄著龍頭拐杖的手劇烈顫抖,保養(yǎng)得宜的臉上滿是驚怒交加的扭曲。
她怎么也想不到,這個她親自挑選、看起來最溫順乖巧的“藥引”,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幾個健壯的家丁立刻圍了上來,目露兇光。
我卻笑了。在這死寂的對峙中,我緩緩捻起指尖的狗血,迎著蕭燼那雙震怒又驚疑的眼睛,將那抹猩紅涂在自己鮮紅的唇上。
動作妖冶,笑容凄厲。
“蕭燼,你看,你們蕭家的祖宗在哭?!?/p>
他終于忍無可忍,一個箭步?jīng)_到我面前,鐵鉗般的手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
他眼中再無半分偽裝的溫情,只剩下被觸及逆鱗的暴怒,仿佛一頭被激怒的野獸。
“你到底在發(fā)什么瘋?”
“都退下!”
蕭燼低吼一聲,攔住了要上前的家丁。
他不能讓事情鬧大。
一個瘋了的新娘,只會讓蕭家惡瘡癥的詛咒傳聞愈演愈烈。
他需要的是一個清醒的、心甘情愿為他赴死的藥引,而不是一個眾目睽睽之下讓他顏面盡失的瘋子。
他強行將我往懷里一帶,試圖用高大的身軀擋住賓客們探究的視線,壓低聲音在我耳邊威脅。
“阿昭,跟我回房,別鬧了。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但不是現(xiàn)在!”
又是這般溫柔的語氣,又是這種哄騙的許諾。
前世,我就是沉溺在這虛假的溫柔里,萬劫不復(fù)。
我猛地甩開他的手,力氣大得讓他踉蹌一步。
我指著那些被污穢的牌位,用盡全身力氣尖叫,聲音凄厲得仿佛能劃破夜空。
“我沒瘋!我看見了!”
“我看見牌位上的祖宗都在流膿,身上長滿了黑斑!他們滿身都是膿瘡,在牌位里痛苦地扭動!”
“他們說好痛!他們說詛咒已經(jīng)壓不住,要反噬了!”
我的聲音回蕩在祠堂里,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蕭家人的心上。
“流膿”、“黑斑”、“反噬”。
這些詞匯是他們午夜夢回最深的恐懼,是他們刻在骨子里的原罪。
蕭老夫人的臉色瞬間煞白如紙,手中的拐杖“咚”的一聲掉在地上。
連蕭燼的臉上,也閃過一絲無法掩飾的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