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的祠堂，供奉著歷代祖先的牌位。

最上方，正是我自己的。

我看著他，清楚地問：“我做錯了什么？”

“頂撞長輩，心術不正?！?/p>

慕景深的聲音不帶絲毫溫度，眼神卻隱隱動搖，像是在說服自己。

“這兩條，夠不夠？”

我笑了。

長輩？

在這個家里，除了我，誰還配稱長輩？

慕晚星沖到我面前，張開雙臂護著我。

“不準！你們不準欺負她！”

慕景深臉色鐵青。

“慕晚星，給我滾回房間去！”

“我不！”

“反了你了！”

慕景深徹底被激怒，揚手就要打她。

我拉住慕晚星，將她護在身后。

我抬起頭，迎上慕景深的目光。

“要跪，可以?！?/p>

“但是慕景深，你記著。今天，是你親手讓我跪的。”

秦楚楚在他懷里，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我走進祠堂，在我的牌位前，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冰冷的地面，寒意順著膝蓋鉆進骨頭縫。

秦楚楚抱著胳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江月初，跟我斗，你還嫩了點?！?/p>

她走到我面前，蹲下身，壓低聲音。

“你以為景深回來是巧合嗎？是我叫他回來的。我就是要讓他親眼看看，你是個怎樣的麻煩?！?/p>

“我不僅要讓你跪下，我還要讓你，從這個家里滾出去?！?/p>

她說完，滿意地起身離開。

祠堂的門被關上，將我隔絕在一片黑暗里。

不知過了多久，門被悄悄推開一條縫。

慕晚星探進一個小腦袋。

她手里拿著一個醫(yī)藥箱和兩個熱乎乎的包子。

她把東西塞給我，小聲說：“你快吃，膝蓋也趕緊上點藥?！?/p>

她看著我，眼神復雜。

“你......為什么要護著我？”

我看著她，這個我曾捧在手心里疼愛的曾孫女。

“因為，你是我的家人。”

慕晚星愣住了，眼圈慢慢紅了。

秦楚楚的腳步聲從外面?zhèn)鱽怼?/p>

“慕晚星！誰讓你進去的！”

慕晚星嚇了一跳，趕緊把門關上。

很快，外面?zhèn)鱽砬爻呐R和慕晚星壓抑的哭聲。

我的心，一點點沉下去。

秦楚楚，你真的該死。

夜深了，慕景深推門進來。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里沒有絲毫憐憫。

“想清楚自己錯在哪了嗎？”

我沒有回答。

他大概是覺得自討沒趣，轉(zhuǎn)身想走。

我開口了，聲音在空曠的祠堂里顯得格外清晰。

“慕景深，你對得起你爺爺嗎？”

他腳步一頓，猛地回頭。

“你說什么？”

我抬頭，看著他。

“你爺爺臨終前，把你托付給我。他說，景深這孩子，本性不壞，就是耳根子軟。讓我，好好看著你?！?/p>

這些話，是我上輩子，他爺爺去世時，對我說的。

慕景深瞳孔驟縮。

“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