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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惜蕊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又在密室。
秦枕冷嗤:“不過是今后當(dāng)個傻子罷了,又沒要你娘的命!你至于鬧到這個地步?”
“你娘沒癡傻又能如何?在這府中,只有我能護你?!?/p>
她淡淡看著他,目光空洞。
“相爺,能不能放過我們?我會帶阿娘走得遠(yuǎn)遠(yuǎn)的,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您面前打擾您和楚將軍......”
他冷笑,殘忍又絕情:“沈惜蕊,你在妄想什么?”
又是在這間密室,他不顧她身上的疼痛和哭求。
他明明不愛她,卻將她據(jù)為己有。
她抖得厲害,嘴唇都咬出了血。
他垂眸看著懷中哭得破碎的姑娘,鬼使神差地吻掉她的淚。
“乖乖待在我身邊,我保你娘性命無虞就是了?!?/p>
蕭迎那晚的話忽然如梵音一般回響在她耳邊。
沈惜蕊死寂的眸子終于重新聚起一絲淡淡的光。
無論如何,她一定要活著。
她乖順地點點頭,擦掉眼淚:“阿兄,是我錯了,我以后乖乖的?!?/p>
一聲“阿兄”讓秦枕眸底又染上緋色,直到要去上朝才放過她。
從密室離開,沈惜蕊去照顧阿娘。
她沒有注意到,身后一道幾乎要將她盯穿的怨毒目光。
角院偏房。
沈惜蕊正在給阿娘喂藥,房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
幾個粗使婆子不由分說地架起她,將她連拖帶拽地扔到大堂。
一個黃牙黑胖的男人跪在地上,一看見她就指認(rèn):“就是她讓我干的!”
秦老夫人怒不可遏,一拐子狠狠打在她身上:“造孽!你這個混賬!竟然敢陷害楚將軍!”
沈惜蕊被打懵了:“我沒有!”
“你還敢說沒有!楚將軍好心來看望你娘,可你心存報復(fù)!將她騙到柴房去!還設(shè)計這個夜香郎玷污她的清白!果然是喬氏那個賤人養(yǎng)出來的下賤胚子!”
沈惜蕊被劈頭蓋臉一通叱罵,腦袋也因為那一拐仗嗡嗡作響。
而楚玉,端坐在那高位之上,悠悠撥弄著茶蓋。
“老夫人,本將軍實在沒想到這后宅女子有這么多腌臜手段。既然沈姑娘這么喜歡這夜香郎,就把她許配給他,這事兒,我便不再追究了?!?/p>
猥瑣的男人流著口涎,那赤裸裸齷齪的目光,激得沈惜蕊背后發(fā)涼。
她軟著雙腿后退,為自己辯駁:“我沒有!從昨晚到剛才我根本沒有見過楚將軍,更沒有見過他!”
楚玉冷笑:“誰能為你作證?”
恰在此時,秦枕下朝歸來,踏入大堂。
沈惜蕊深吸一口氣,抬眸看向他:“相爺!他可以為我作證的!”
昨晚她在哪,他最清楚不過。
楚玉譏笑,眸中是不加掩飾的挑釁:“是么?”
“槐安,她陷害我,我若以牙還牙,把她許給這個夜香郎。你可要阻攔我?”
沈惜蕊緊緊提著一口氣,指甲幾乎陷進肉里。
只聽秦枕淡淡一笑:“我覺得,倒不如將她那個癡傻的娘許給夜香郎?”
那口氣倏地斷了。
沈惜蕊瞳孔驟然緊縮。
他果真知道如何讓她生不如死!
楚玉笑了:“瞧你這幅氣急敗壞的樣子,我倒是很滿意?;卑?,就聽你的?!?/p>
沈惜蕊目眥欲裂,呼吸顫抖。
“秦枕!我沒有陷害她!不信你去查!我無依無靠、無權(quán)無勢,如何陷害得了她!”
秦枕漠然冷笑:“不必?!?/p>
他灼灼目光望著楚玉:“玉兒說的,我便信?!?/p>
剎那,沈惜蕊的心像是被生生剖出了一個空蕩蕩的洞。
鮮血淋漓的疼讓她再次認(rèn)清一個事實——
即便是曾經(jīng)救她于這世間水火的秦枕,也從未將她當(dāng)人看過!
沈惜蕊跌跌撞撞跑回角院偏房時,娘的哭聲從里面?zhèn)鱽怼?/p>
凄慘無助的哭聲像錐子一般鉆著她的理智。
為什么?
為什么這世上有人生來高高在上,卻視人如螻蟻草芥肆意踐踏?
為什么她和阿娘已經(jīng)那般謹(jǐn)小慎微地茍活著,他們還是不肯放過?
她面無表情,如行尸走肉一般推開那扇門。
“是你?難不成你是跟你娘一塊來伺候老子的?哈哈哈......”
猥瑣的笑聲隨著“噗嗤”一聲戛然而止。
鮮血四濺。
男人驚恐的目光,映著沈惜蕊空洞煞白的臉。
她丟了那把殺人的匕首,踉蹌著走在黑夜里。
不知不覺來到秦枕的院子,她卻撞見秦枕將楚玉抵在亭中軟塌。
“槐安,你那樣對她,就不怕真是我陷害的,你冤枉了人家?”
秦枕笑了,輕輕吻了吻她的眉眼。
“不重要?!?/p>
“倒是玉兒,打算何時嫁給槐安哥哥?”
楚玉仰頭嬌笑:“小時候說著玩的,才不算數(shù)呢!”
兩人耳鬢廝磨,相擁深吻。
院門外,冷冷月光。
沈惜蕊自嘲一笑,笑出了淚來。
他們情深意篤。
一個恃寵而驕,一個縱容寵溺。
而她,卻被他們生生逼成了一個殺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