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直奔李家。

李太太躺在床上，一見到我，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聲音顫抖：

“清漪，我的肚子疼得快裂開了！”

床邊圍著幾個手足無措的傭人，空氣中彌漫著焦慮。

一位熟人嫂子看見我，頓時兩眼放光。

“沈醫(yī)仙，您終于來了?！?/p>

我點了點頭，視線落在李太太身上。

“這病我來治，你們先出去。”

我伸手替她把脈，隨后取出幾根銀針精準(zhǔn)地扎入穴位。

一小時后。

李太太的呼吸漸漸平穩(wěn)。。

我推開門走出來，臉色蒼白地對李總遞去一個“放心”的眼神。

這時，家庭醫(yī)生拿著空藥瓶走來。

“沈小姐”他不好意思的開口。

“藥粉吃完后，我們按照你的藥方重配，可就是配不出這味藥。”

我指尖沾取微量藥粉，送進(jìn)嘴嘗了嘗。

“配比錯了?！?/p>

“您、您嘗一口就知道了？”

我取出研缽，手法嫻熟地研磨藥材。

“我十歲開始跟著養(yǎng)父嘗草藥，如果一天嘗不滿一百味藥，他就會把我丟在山上，不讓回家?！?/p>

床上的李太太聞言，眼眶微微發(fā)紅

藥爐咕嘟作響，揭開蓋子的剎那，濃郁藥香充盈整個房間。

李太太抽了抽鼻尖，陶醉地深吸一口氣；

“就是這個味道，讓人心安?！?/p>

前腳剛離開，我的手機(jī)接連震動。

王老爺子：清漪，最近我的老寒腿又犯了，你什么時候能來給我扎一針，價格你隨便開！

馬家小少爺：沈姐姐，你的暖胃丸太神了！我的厭食癥徹底好了！對了姐姐，有沒有治消化不良的藥丸？

我笑著一一回復(fù)，指尖在屏幕上滑動，不小心點開了朋友圈的入口。

第一條是沈媛媛的動態(tài)。

她曬出了九宮格照片，配文簡單：

“世界上最好的一家人，我好幸福，愛你們喲！”

我點了進(jìn)去。

第一張，父母將沈媛媛?lián)碓谥虚g，母親溫柔地為她梳理馬尾，父親正往她手腕上戴一只鑲鉆手鐲。

第二張，哥哥從身后環(huán)抱著她，在她臉頰落下一吻，親密無間。

第三張，第三張是豐盛的家宴，餐桌中央擺放著精致的蛋糕，上面灑滿了杏仁、核桃和花生醬。

我這才想起來，今天是沈媛媛的生日。

也是我的生日。

我微微震動，一股失落的滋味涌上心頭，泛起了一絲微弱的漣漪。

養(yǎng)父從不記得我的生日。

那些年，我睜眼是醫(yī)書，閉眼前還是醫(yī)書，午夜十二點前別想上床。

山野菜是家常便飯，蛋糕的滋味我早已忘記。

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長大，我哪有心思想生日這回事。

慶祝生日，對我而言是比星星還遙遠(yuǎn)的奢侈。

原來，在我離開家的日子里，沈媛媛的生日是這樣過的啊。

有爸爸媽媽的寵愛，有哥哥的陪伴，有美味的蛋糕和數(shù)不清的禮物。

所有我不敢奢求的一切，她都理所當(dāng)然地?fù)碛兄?/p>

我定了定神，很快恢復(fù)了平靜。

沈媛媛發(fā)朋友圈，無非是想刺激我。

可我從來沒期盼過，所以又怎么會被刺激到。

這時，有個新的消息彈了出來。

是一串陌生的號碼：

“沈清漪，生日快樂！”

鼻子忽然一酸，眼淚也不爭氣地滴落在屏幕上。

指尖在屏幕徘徊許久，終于回復(fù)：

“謝謝你?！?/p>

我對這個號碼沒有記憶，也許是，某個看過病的病人。

雖然我從不記得向誰提起過我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