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子只是幫我說了幾句話，不該受這種委屈！

我想也沒想就沖進親戚群中間，試圖將游若瑤拉出來。

卻幾次都被擠出來。

“姨婆，你看她還恨你呢。這種小妮子打不服是不會聽話的，用這個。”

付寧雅從花圈上折下一根三十厘米長的竹條，遞給姨婆。

“小雅說得對，賤骨頭，還敢推我，你認不認錯！”

竹條在空中扇出風聲，姨婆使了十成十的勁朝著游若瑤打去！

“小心！”

瞳孔猛地一縮，我本能地抬手，用自己的胳膊擋在了游若瑤面前。

竹條唰地一下割破了手臂，留下一道長長的口子。

血立刻洇濕了素白的袖口。

冷汗直冒，我手上火辣辣的疼，肉都不像自己的了。

叫罵聲戛然而止，所有人都驚恐地看著我的胳膊。

游宏信也愣住了，他看著我的傷口，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我以為，他至少會關(guān)心我一句。

可他沒有。

“葉玫玉，你非要這樣嗎？”

疲倦?yún)拹旱难凵瘢戎駰l更快扎進我心里。

“今天是媽的追悼會，你就帶著小瑤頂撞長輩，一點禮貌都沒有。你非要把我們家的臉丟盡才甘心嗎？”

小瑤聽不得我挨罵才翻臉。

在他眼里，就成了我主動挑唆，帶她頂撞長輩？

“是她們先動的手！游宏信，小雅可是你親妹妹，她被欺負你都無動于衷嗎！”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付寧雅拉著游宏信的手，滿臉委屈：

“信哥，都怪我。姨婆是想幫我勸勸嫂子......哪曉得小瑤聽慣了嫂子的話，對我心里不服，所以才......”

她欲言又止，我眼中，卻只有他們纏在一起的手。

這些年我們遲遲不要孩子，是游宏信說他要上班賺錢，媽又癱瘓了。

到時候再生個小的，完全照顧不過來。

每聞到我身上淡淡的老人味，游宏信總會后退半步，拉開距離。

夫妻間的親昵，也幾乎沒有。

現(xiàn)在，他讓付寧雅就這么堂而皇之地，靠在他懷里。

而我在一旁鮮血淋漓，好不狼狽......

“葉玫玉，你做事太沖動了?！庇魏晷砰_口，皺眉看著我。

“小雅是專業(yè)的，人家好心幫忙保管，你為錢就給她帶來這么多麻煩，還把媽的追悼會攪得一團糟。”

“你自己去醫(yī)院包扎，回來按小雅的要求，把所有東西都收拾好給她?！?/p>

血順著我的指尖，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

卻不及心痛的萬分之一。

五年啊。為了這個家，我親手放棄了我的事業(yè)去照顧婆婆。矜矜業(yè)業(yè)，沒睡過一個好覺。

可到頭來，卻比付寧雅，更像一個外人。

小瑤扶著我血流不止的胳膊，聲帶著哭腔：

“嫂子，我們走吧。我哥這種混蛋，不值得?！?/p>

我點了點頭。

“好?！?/p>

原來八年的相濡以沫，不過是一場夢。

現(xiàn)在，夢醒了。

我該走了。

......

從醫(yī)院包扎完，已經(jīng)是深夜。

把小雅送回家后，我打車回了婆婆的老宅。

書房里，還放著我當年師父送我那套黃花梨木的修復(fù)工具。

想重拾事業(yè)，就要把它們拿回來。

宅子里一片漆黑，只有二樓書房的燈還亮著。

我以為，是昨天自己來打掃時忘關(guān)了。

可剛走到門口，就聽到游宏信帶著喘息，和一絲迷離的聲音。

“小雅，不行，我們不能這樣......”

我的手，僵在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