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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陸時(shí)宴和蘇綿未曾再出現(xiàn)。江梔在醫(yī)院的嚴(yán)密看說監(jiān)視下安靜養(yǎng)傷,左腿的石膏拆了,換成固定支架,身上的傷痕也漸漸淡去,只留下心底無法磨滅的烙印。
海外公司發(fā)來消息,回國前的最后一次重要晚宴,她需要露面。既是告別,也是穩(wěn)住國內(nèi)殘余的視線。
她同意了。
晚宴觥籌交錯,衣香鬢影。江梔穿著一身簡約的黑色禮裙,瘦削卻挺直脊背出現(xiàn)時(shí),還是引來了不少注目。只是那目光里,探究、憐憫、更多的是毫不掩飾的奚落。
“江小姐,聽說江家......唉,真是可惜。不如考慮一下李少?他雖然愛玩了點(diǎn),但家里底子厚?!?/p>
“張公子也不錯,就是前兩年不小心鬧出過人命,不過家里都擺平了?!?/p>
幾個往日巴結(jié)江家的夫人,此刻卻帶著施舍般的笑意,將那些紈绔子弟推到她面前。
江梔端著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緊,指節(jié)泛白,面上卻波瀾不驚:“不勞費(fèi)心?!?/p>
這時(shí),蘇綿挽著陸時(shí)宴的手臂,如同勝利者般翩然而至。她看著江梔,笑容甜美又惡毒:“江姐姐,何必硬撐呢?我們蘇家可以給江氏注資?!?/p>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
蘇綿享受著眾人的注視,慢條斯理地補(bǔ)充:“不過,分成嘛,九成歸蘇家。而且......”她拖長了語調(diào),目光掃過江梔蒼白的臉,“江姐姐得來蘇家,為我端茶送水,為奴為婢,直到債務(wù)還清為止?!?/p>
刻骨的侮辱讓江梔眼底最后一點(diǎn)溫度也消失了。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宴會廳。
蘇綿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江梔,隨即眼淚說來就來,泫然欲泣地看向陸時(shí)宴。
“江梔!”陸時(shí)宴的聲音冷冽如冰。
他一步上前,攥住江梔剛剛打人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兩名保鏢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控制住了江梔。
“道歉?!标憰r(shí)宴命令道,眼神里沒有半分舊情。
江梔倔強(qiáng)地仰著頭,冷笑:“大清早亡了,蘇小姐還在做格格夢?”
陸時(shí)宴眸色一沉,不再與她廢話。他松開她的手腕,轉(zhuǎn)而握住蘇綿的手,包裹著那只纖細(xì)的手,對著江梔的臉,狠狠地扇了過去!
“啪!”
第一下,火辣辣的痛感炸開。
“啪!”
第二下,耳朵嗡嗡作響。
“啪!”“啪!”“啪!”......
他沒有停頓,握著蘇綿的手,一下又一下,機(jī)械而冷酷。蘇綿起初還有些害怕,隨即臉上露出扭曲的快意。
幾十個耳光,在寂靜的宴會廳里顯得格外清晰。
江梔的臉頰迅速紅腫起來,嘴角破裂,滲出血絲。她不再掙扎,也不再看他,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上璀璨的水晶燈,仿佛靈魂已經(jīng)抽離了這具正在受辱的軀殼。
直到蘇綿輕聲說“手疼”,陸時(shí)宴才終于停下。
他松開蘇綿的手,拿出方帕細(xì)細(xì)擦拭自己的手指,仿佛碰了什么臟東西。他看著臉頰紅腫、眼神死寂的江梔,語氣淡漠:
“記住教訓(xùn)。不是誰,你都能碰的?!?/p>
江梔低垂著眼,嘗到嘴里濃郁的血腥味,混合著心死的灰燼氣息。
保鏢松開她,她踉蹌了一下,勉強(qiáng)站穩(wěn),然后,一言不發(fā),拖著依舊不便的左腿,一步一步,在所有人或同情或嘲諷或漠然的目光中,走出了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