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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見張發(fā)貴出面,加上在場村民的反對聲浪越來越大,莫家人也不敢造次。
除非他們不準(zhǔn)備在石窯村,待下去了。
接下來,莫家人嘴上說幾句‘看在張獵戶和大伙臉面’之類的漂亮話,灰頭土臉離開。
但這梁子,肯定是結(jié)上了。
圍觀村民,嘴上嘀嘀咕咕地逐漸散去。
凌峰走到張發(fā)貴面前做了一個深揖,真誠道:
“晚輩謝過張叔的仗義執(zhí)言?!?/p>
張發(fā)貴用欣賞目光看著凌峰,沉聲道:
“有血性,有你爹的影子?!?/p>
“不過,以后可不能隨便動刀動槍呵,出了人命官府抓了去,殺頭抵命?!?/p>
“是,晚輩知錯,下次不再犯?!?/p>
凌峰低頭應(yīng)諾。
他剛才心跳得快要崩出喉嚨口了。
要是張獵戶不及時站出來,難道他真敢白刀子進(jìn)紅刀子出?
他自己也不敢確定。
因為殺人償命,這是千古定律,作為985大學(xué)生,他當(dāng)然清楚。
“你也回去吧,早點歇著。”
張發(fā)貴揮手離開。
“張叔慢走!”
凌峰拱手相送,心存感激。
待張發(fā)貴身影完全消失在夜幕中,他才進(jìn)院子閂上門。
轉(zhuǎn)身抬頭,瞧見蕓娘怔怔站在院內(nèi)。
她手足無措地望著他,一副害怕又百感交集的模樣。
“大郎,咱惹上莫家了?”
“沒事,回去繼續(xù)吃飯?!?/p>
他很平淡地說道。
“我…吃飽了,要不…給你再熱一下?!?/p>
“哦,那我也吃飽了,收了吧?!?/p>
經(jīng)過這一番驚心動魄的陣仗,凌峰哪里還有食欲?
“好,你去歇著,我收拾就好?!?/p>
蕓娘很溫順地回到廚房。
這時候,凌峰頓覺腰酸背痛,四肢酸脹。
扛著幾十斤重的獵物,在雪地里奔跑一整天,未了還與莫家差點拼命,腎上腺素分泌過量。
他拿個木盆簡單洗了臉和腳,就上炕睡了。
炕頭很熱,里面柴火燃得很旺。
今晚,隔壁的蕓娘也睡得格外安穩(wěn)。
在夢里,她見凌峰每天擔(dān)水劈柴,開荒種地,或上山打獵,日子過得很甜美。
......
當(dāng)凌峰醒來時,天色大亮。
他睜開眼睛首先是了解今天運(yùn)勢。
從懷里掏出玉石,果然里面晶瑩剔透,熒光充滿,隨時可以占卜。
他用手指點了一下,立即顯示:
【今日運(yùn)勢:禍福相依】
什么叫禍福相依?
這下把凌峰驚得不輕。
他繼續(xù)點石:
【吉:小陰山北面的一個密林里,有一根野人參,要帶上鋤頭。】
接著,玉石內(nèi)出現(xiàn)影像,指示在哪個方位。
凌峰默記之后再點石:
【兇:若去狼牙鎮(zhèn),請繞開賭場,翠紅院,八仙樓等地,王屠戶鋪子要去早】
喔靠。
凌峰從殘存記憶中得知,原主欠賭坊怕有十幾兩銀子。
他成了背這黑鍋的冤大頭。
這個剪不斷理還亂,自認(rèn)倒霉。
要是自己幾天不去賭坊里轉(zhuǎn)一轉(zhuǎn),賭坊老板以為這小子想溜,馬上派人上門要債。
可這是十幾兩銀子,一時半會哪里去弄?
剛才玉石影像里顯示的那根野人參,看上去并不大。
估計頂多值二三兩銀子。
雞和野兔加起來,也就一兩多。
差十幾兩還遠(yuǎn)吶。
而且賭場上利滾利,已不止十幾兩銀子啰。
怎么辦?
唯一辦法是找個可靠的人擔(dān)保。
想辦法拖延它十天半個月,自己依靠每天玉石指引掙錢,才有辦法。
他苦思冥想之后,有了一個初步想法。
當(dāng)務(wù)之急是先去鎮(zhèn)上王屠戶鋪子,把兔子換成錢,買點糧食回來。
順便把莫家五十文種子錢給還掉。
昨晚當(dāng)著村民的面承諾的,必須算數(shù)。
一只山雞和花尾錦雞先放著,除了自己要吃,還要派上用場。
至于西面山林里的那棵野山參,晚點或明天再去,應(yīng)該問題不大的。
誰會去哪些山林里亂挖呢?
當(dāng)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去找死。
想好了之后他馬上起床,先到院里準(zhǔn)備洗漱。
今天蕓娘起得早,已經(jīng)把飯做好了。
“蕓兒,早上吃什么?”
蕓娘一邊往凌峰木盆里倒熱水,一邊開口回答:
“用昨天蘑菇雞湯煮了粟米面糊糊,香得很?!?/p>
凌峰一聽,有些牙酸。
“昨晚剩下的雞肉和蘑菇呢?”
“放著晚上吃…”
蕓娘聞言白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凌峰知道,她沒說出口的后半句里,一定有‘?dāng)〖摇@兩個字。
半個雞加上蘑菇,要分成兩天吃。
吃隔夜的?
家里明明還有現(xiàn)存山雞,和沒下鍋的新鮮蘑菇。
她是舍不得吃。
他當(dāng)然不會胡亂吱聲。
現(xiàn)階段,節(jié)約這是蕓娘本能。
而他的本能,就是鋪張浪費。
坐到木桌邊,看著土瓷碗里泛著油花的粟面糊,凌峰實在是難以下咽。
“我胃口不開,可能是昨天烤雞吃多了,我給你點。”
不由分說,凌峰將半碗粟面糊倒給蕓娘大半,自己留下一點,剛蓋過碗底。
“你…這點夠了?”
蕓娘錯愕。
“夠了?!?/p>
說著,他端起粟面糊灌了一大口,差點忍不住要吐丟出來。
“蕓兒,你去鎮(zhèn)上把兩只兔子賣掉,再買點糧食回來,留五十文錢把莫家種子錢還了。”
凌峰把碗底這點糊糊強(qiáng)行咽下,像小時候喝中藥似的。
喘了口氣,才把這些話說完。
“只賣兔子還有山雞呢?”
蕓娘狐疑。
“這個先留著,我還有別的用途?!?/p>
他不敢說求張叔幫忙拖延債期,更不好意思說剩下山雞自己吃。
說完,他轉(zhuǎn)身拎著兔子離開。
“哎大郎…”
蕓娘追到廚房門,脫口喊他。
“還有什么事嗎?”
準(zhǔn)備出院門的凌峰,止步扭身詢問。
“也…沒什么,快去快回哦?!?/p>
有些擔(dān)心的話,蕓娘還是沒敢說出口,怕他接受不了發(fā)大火。
但憋在心里,她整天會坐立不安。
傻瓜都能猜到她在擔(dān)心什么,何況是現(xiàn)代人凌峰。
“放心吧蕓兒,我哪里也不會去,直接到王屠戶鋪子,搞完我就回?!?/p>
他幫她把話直接挑明。
“好…路上小心點。”
蕓娘聽罷頗為尷尬。
沒想到,他倒是自己把話講透徹了。
大郎真像是脫胎換骨,換了一個人似的。
可盡量如此,凌峰離開之后,蕓娘把院門閂上,回到內(nèi)屋心里還是七上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