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把我先前研磨的胭脂花汁拿過來?！毖┤闼训矸鄣惯M一個窄口瓶里面，朝小月說道。

她立刻去取了過來，遞給了雪茹霜。

雪茹霜接過后，一邊拿竹簽攪拌，一邊均勻倒入胭脂花汁。

倒的差不多了之后，雪茹霜開始攪拌起來。

片刻后，雪茹霜瞧了瞧里面已經混合好的液體，心里一喜，拿了一根從乾域賢書房順出來的一根細毛筆。

其實昨日進去時，她還以為會塵土飛揚，但是沒想到意外的整潔，不禁不飛灰，還飄揚著一股書墨香。

雪茹霜那時有些好奇，為何乾域賢一個酒鬼的書房里，能是那樣好。

只不過后來她并不想糾結了，便也沒有糾結了。

思緒拉回現在，雪茹霜伸細毛筆進了瓶子里面，沾了一點出來，筆尖在瓶口舔了舔，隨后朝小月招招手。

“過來，我給你涂來看看?！毖┤闼f著，抓住了小月的手。

小月就像是她的試驗品一眼，什么東西也都往她身上先嘗試一下，小月雖長的可愛，但是皮膚以及樣貌也都是普通人的樣子。

這些事情，小月倒是從不拒絕，倒也能理解，她想幫一幫雪茹霜。

雪茹霜認認真真地給小月涂上了丹蔻油。

很快，丹蔻油凝固在指甲上，頓時指甲好看了不少。

“哇，夫人，這是什么啊，竟然能附著在指甲上，還能不掉下來。”小月很新奇，她的確是沒有見過這種東西。

雪茹霜忍不住輕笑。

“都告訴你了，這叫丹蔻油?！毖┤闼c了點小月的額頭，隨后又沾取了一些，仔細幫小月把兩只手涂上。

小月有些興奮，也有些不知所措。

尋常人家的侍女，是不允許留指甲涂丹蔻的，在主人家看來，這會影響她做活。

“好了，好不好看？”雪茹霜吹了吹，抬頭看著小月，她瞧著雪茹霜這拿她當親人的架勢，點點頭，“好看?！?/p>

雪茹霜聽著聲音居然有些哽咽，立刻拍了拍人的背，“這是怎么了？怎的像是我欺負你了似的?！?/p>

小月搖著頭委屈極了，“夫人從前從沒像現在一樣待我這樣好，固然，固然以前也很好?！?/p>

雪茹霜嘆了口氣，像摸大寶一般，摸了摸小月的發(fā)鬢，“好了，以后夫人都會這么對待你，好不好？”

小月笑了起來。

乾域賢倒是沒走，在屋子里面，他透過窗子瞧見了這一幕，難得的有些欣賞。

她和以前確實是不一樣了，變得，更好了。

“都說過了，胭脂行業(yè)你不能染指，你不僅沒有聽我的話染指了，還做了更多?！鼻蛸t從里面出來，一盆涼水兜頭澆下。

雪茹霜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

她回頭盯著乾域賢，“你，不要對我指手畫腳?！?/p>

雪茹霜本想說他沒什么資格，可想了想，若真這么說了，或許小月又要憂心忡忡了，還是換了句話。

即便是這樣，小月也要憂心忡忡。

只要她和乾域賢有任何沖突，小月都十分替她擔心。

“你別不知好歹?！鼻蛸t瞇了瞇眼睛，聲音緩緩的，和平時聽起來好像很不一樣。

雪茹霜沒有立刻反駁，而是探究的看著乾域賢，讓他不自覺的有些收斂。

他竟有些不敢同她對視，只覺著她這樣的目光能透視似的，將他里外都看穿。

“胭脂生意，我做定了。”雪茹霜往前一步，聲音是說不出的堅定，無端叫他想起來昨日雪茹霜的話。

一時間乾域賢竟然沒反駁她了，隨口回了一句，“隨你?！?/p>

說完之后就離開了。

雪茹霜看著乾域賢的背影，秀眉蹙起，有些看不懂他了。

她從最開始的嫌惡，變成了現在的困惑。

乾域賢這個人，總覺得有好幾層似的，剝開每一層都不一樣，她不禁覺著這是個挑戰(zhàn)，有些想知道他究竟藏了幾層。

到了傍晚，雪茹霜從窗戶上將小盒子拿回來，里面的液體已經凝固了，她拿指腹輕輕抹了一點，涂在手背上，顏色卻是漂亮的。

小月有些新奇，“夫人這做的是小胭脂嗎？”

雪茹霜回她道：“不是，這是口脂?！?/p>

“口紙？不是薄薄的幾張紙嗎？為何是這個模樣的？”小月不理解的繼續(xù)問道。

雪茹霜笑了，“這個，是直接涂在嘴上的胭脂?！币幻嬲f，還一面給小月涂上了。

小月發(fā)出驚嘆，她道：“哇，夫人，你想法真多啊，這個好方便，比起口紙來方便了許多?！?/p>

說完，回頭看著雪茹霜，“夫人這個，也準備擇日再售嗎？”

她笑了一下，點了點頭。

彼時后宮中，風頭頗盛的虞氏，在宣武殿纏著皇帝，她想出宮一趟。

皇帝被纏的沒法子，只得答應了，他囑咐道：“出去可以，侍衛(wèi)一定要帶，記著了？”

虞妃高興極了，連連點頭。

要說這虞妃，不過堪堪入宮半年之久，便直升了妃位，可見受寵異常，故此乾家得知這尊大佛聽聞乾家御用之名，想來試用時，當做了頭等大事。

“夫人，夫人。”小月從外面回來，瞧著研磨花汁的雪茹霜，頗為歡喜的稟告道：“您這幾日叫我打聽府里有何大事，是確有一事?！?/p>

雪茹霜抬眼看向小月，并不著急。

小月深吸一口氣，緩了緩跑來的急匆，“宮里有位娘娘要來，乾家上下，正為此忙的不可開交呢?！?/p>

聞言，雪茹霜放下了手里的碾子，忽然輕輕笑了起來。

“如若我沒猜錯，估計是來試用這御用之物的？”雪茹霜輕笑道，小月搖頭，“小月不知?！?/p>

她起身撣了撣衣裳，“我的時機到了?！?/p>

小月一怔，但是隨后就立刻明白雪茹霜這話是什么意思了，就是在說，她之前一直在等的時機，到了。

“這種時候，若不是全家一起接待，那是不是有些不尊重娘娘了？”雪茹霜輕笑著問小月，她咯咯咯笑了笑，“是，夫人?！?/p>

當日洛神名聲已至那般，若是還想保住招牌，反而倒是需要靠夫人了。

小月開始壞心的好奇起來，到時候大房會是如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