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也是一愣，似乎沒想到我會答應(yīng)得這么爽快。

“想通了就好，想通了就好......”

她沒再多說，我們都默契地沒再提起顧云洲的名字。

“誰的電話？”

顧云洲神清氣爽地站在門口，看起來心情很好。

他自然地把外套脫下遞給我，我沒接。

剛剛晴好的臉上立即烏云密布。

“又來了?！?/p>

“你父母催婚，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你甩臉子給誰看？”

如果放在以前，我一定會小心翼翼地道歉，哄著他。

可是這次，我突然覺得沒意思極了。

“顧云洲，我們分手吧。”

他看著我身后打包好的衣物，喉間溢出一絲冷笑。

“行啊，你不后悔就行?！?/p>

“別又像以前一樣，沒過兩天就哭著鼻子找我?！?/p>

“你知道的，欲擒故縱這招，對我沒用。”

我輕輕“嗯”了一聲。

滬市那邊已經(jīng)在緊鑼密鼓地張羅我和沈氏的聯(lián)姻。

我比任何人都明白，這次提了分手，我們就再也回不去了。

“顧云洲，”我轉(zhuǎn)身看著他，眼眶發(fā)酸。

“再見?！?/p>

他怔愣了一瞬，口中呼出的白氣消散在寒冷的冬日里。

手機鈴聲恰好催命般響了起來。

段晴雪的聲音甜膩膩的，不知說了什么，顧云洲眉頭緩緩舒展。

“你在那別動，我馬上就來?！?/p>

溫柔耐心的語氣，是我不曾得到過的。

這樣也好，他要是表現(xiàn)得有一絲留戀，我反倒怕自己會舍不得。

接下來的日子，我忙著處理工作上的交接。

我拉黑了顧云洲全部的聯(lián)系方式。

從前冷戰(zhàn)時總是千方百計打聽他的行蹤。

如今不關(guān)心了，他的消息卻不停地從別人口中傳到我的耳朵里。

顧云洲帶段晴雪去冰島看了極光，在塞納河畔的漫天海鷗中擁吻。

我曾經(jīng)許下的心愿，他帶著段晴雪一件一件完成。

直到一個朋友欲言又止地在電話里告訴我：

顧云洲向段晴雪求婚了。

“梨梨，你真的放棄顧云洲了嗎？”

“你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你只要主動服個軟，說不定還能像以前那樣。”

像以前那樣？

光是想想，我就疲憊到窒息。

半晌，我聽見自己回答：

“顧云洲這樣的，玩玩還可以。結(jié)婚，還是得找聽話的?！?/p>

“父母介紹的聯(lián)姻對象，知根知底，總比某些心里裝著別人的人靠譜得多，你說對吧。”

“砰”地一聲響，我聽見那頭杯子砸在地板上的聲音。

然后是顧云洲咬牙切齒：

“蘇梨，你真是好樣的?！?/p>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仿佛聽見一聲微不可查的嘆息。

“零度酒吧，現(xiàn)在立刻滾過來。”

我明白，這是他大發(fā)慈悲給我的臺階。

只要我像以前那樣放下尊嚴(yán)，我就能繼續(xù)在他身邊，守著一段注定沒有結(jié)果的愛情。

可是現(xiàn)在——

“不了，顧先生，”這是我第一次這么干脆地拒絕他，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既然你都求婚了，還是收收心，別再跟我這樣的人聯(lián)系了?！?/p>

“不合適?！?/p>

無視掉對面的怒吼，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以前顧云洲總說：“蘇梨，玩玩而已，別當(dāng)真?！?/p>

“談戀愛又不代表要結(jié)婚，我騙你說要娶你，才是對你不負(fù)責(zé)任?！?/p>

這些話語曾在一個又一個深夜里折磨得我輾轉(zhuǎn)難眠。

如今我驚訝地發(fā)現(xiàn)，我竟然已經(jīng)很久沒有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