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陸宴臉上的得意，瞬間碎裂。

“不可能！這件事除了我，不可能有第二個人知道！”

“是嗎？”

我拉開他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

“十年前，我父親出事后，我接管沈氏?！?/p>

“二叔沈明哲對我百般刁難，處處掣肘?！?/p>

“我那時太年輕，幾乎被他逼入絕路?！?/p>

“也就是那個時候，我在死囚牢里，見到了你。”

我看著他，像是在回憶一件很有趣的往事。

“你告訴我，你有沈明哲害死我父親的證據(jù)?！?/p>

“以此為條件，讓我救你出去。”

陸宴的眼神開始變得驚恐。

這些話，這些場景，和他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我把你撈了出來，幫你洗脫罪名，送你站上律政之巔?！?/p>

“我讓你成為我手中最鋒利的刀，讓你去對付沈明哲?！?/p>

“十年，你做得很好?！?/p>

“你幫我搜集了沈明哲所有的罪證，把他送進(jìn)了監(jiān)獄。”

“你也因此，成了沈家的功臣，成了所有人都敬畏的陸大律師?！?/p>

我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一切，都和我計劃的一樣。”

“只是......”

我頓了頓，看著他慘白的臉。

“我沒想到，這把刀用久了，會產(chǎn)生自己的想法?！?/p>

“你開始不滿足，你想要更多?！?/p>

“你想要整個沈家?！?/p>

陸宴渾身顫抖，冷汗浸透了他的衣衫。

“所以......你從一開始......”

“對。”

我打斷他。

“從一開始，你就是我的一顆棋子?！?/p>

“一顆用來對付沈明哲，順便測試人性的棋子?！?/p>

“你以為你手里的秘密是你的底牌，其實，那只是我給你的劇本。”

“你以為你殺人的證據(jù)天衣無縫，其實，那是我故意留下的線索?！?/p>

“我父親的死，沈明哲的罪，你的恨，許家的貪......”

我笑了笑。

“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你以為你在第五層，其實，你在地下室?！?/p>

陸宴徹底崩潰了。

他眼中的光，一點點熄滅，最后只剩下死寂。

他像一頭被徹底馴服的野獸，再也生不出一絲反抗的念頭。

原來，他引以為傲的十年，不過是我寫好的一個故事。

他所有的掙扎和背叛，都只是故事里可笑的情節(jié)。

“為什么......”

他喃喃自語，像是在問我，又像是在問自己。

“為什么是我？”

“因為。”

我站起身，走到他身后，俯下身，在他耳邊輕聲說。

“你第一次在死囚牢里看我的時候，那雙眼睛，像極了我當(dāng)年養(yǎng)死的一條狗?！?/p>

“夠狠，也夠絕望。”

“更重要的是......”

“夠蠢?！?/p>

說完，我直起身，不再看他一眼。

“林深，處理干凈?！?/p>

“是，沈總?！?/p>

審訊室的門，在我身后緩緩關(guān)上。

也徹底關(guān)上了陸宴的十年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