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木然地擦去唇邊殘留的腥甜。

蕭恒盯著我，眼神里是不加掩飾的厭煩。

“孤看你這死氣沉沉的模樣，哪里還有半分儀態(tài)？”

“你這副樣子，傳出去，別人還以為孤苛待了你，平白污了孤的聲名?！?/p>

“你先學學規(guī)矩。學好了，孤自然會再給你一個孩子?！?/p>

他看著我，眼神深不見底：“若連些許委屈都受不住，旁人見了，又該如何說你？孤這也是為了你好?！?/p>

安良人裊裊娜娜地走過來，柔柔地靠在蕭恒身邊。

“殿下說的是。姐姐剛失了孩子，心情不好也是有的。不如，讓臣妾宮里的張嬤嬤來教導姐姐些時日？”

她抬眼，看向蕭恒，眼中滿是體貼：

“張嬤嬤是宮里的老人了，最懂規(guī)矩，定能幫到姐姐。”

蕭恒沉吟片刻，點了點頭：“也好?！?/p>

張嬤嬤來了。

她教我的，不是宮中繁瑣的禮節(jié)，也不是在太子身側該有的端莊儀態(tài)。

她教的，是如何承歡。

如何在床上，取悅一個男人。

那些難以啟齒的姿勢，那些不堪入耳的言語。

“太子妃，您要記住，女人的身子，就是取悅男人的工具?！?/p>

“您以前能得殿下寵愛，是您的福氣。如今失了恩寵，更要懂得如何挽回。”

我被迫換上輕薄的紗衣，在冰冷的地板上，一遍遍重復著那些羞恥的動作。

她命我跪在碎石上，一跪便是半日。

冷水從頭頂澆下，浸濕我單薄的衣衫。

她說，這是磨練我的心性，讓我懂得順從。

殿外的侍衛(wèi)，偶爾投來鄙夷又帶著淫邪的目光。

我聽見他們低聲議論：

“嘖，還以為是什么貞潔烈女，原來也不過如此?！?/p>

“太子殿下不要的破鞋，也就配學這些下作東西了。”

我的靈魂，像是被生生剝離，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

那個曾許我那般美好前景的蕭恒，如今，卻要我學著如何做一個卑賤的玩物。

夜深人靜，我蜷縮在冰冷的床榻上，痛楚噬咬著我的四肢百骸。

記憶，不受控制地翻涌上來。

那年杏花微雨，我于山澗救下重傷昏迷的他。

他醒來后，握著我的手，眼眸清亮如星辰。

“凝兒，待我傷好，便帶你離開這里。我們尋一處山清水秀之地，永結一雙人，再不問世事。”

我相信了。

他傷好后，真的帶我走了。

我們拋下了京城的繁華，像一對最平凡的夫妻，在江南小鎮(zhèn)落腳。

他為我描眉，我為他煮茶。

那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他說，他愿意為了我，舍棄太子之位，浪跡天涯，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和我度過余生。

我們也確實走了。

可是，好景不長。

宮中傳來消息，母后病危，他一手提拔的親信舊部，因他擅自離宮，被皇上盡數下獄，甚至有幾位他的部署，已被問斬。

皇上在用他們的性命，逼他回宮。

他握著我的手，一夜未眠。

第二日，他雙眼通紅，聲音嘶啞：“凝兒，我必須回去。”

我們回到那吃人的宮殿，他與父皇在御書房談了一夜。

出來時，他告訴我，父皇與他約法三章。

“只要孤能誕下皇孫，穩(wěn)固大梁儲君之位，父皇便不再干涉孤的去留?！?/p>

他看著我，滿眼都是祈求：

“凝兒，再等等我。等有了孩子，我們就離開，再也不回來。”

可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