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凱走后，壓抑的議論聲瞬間散開。

“瘋了，趙凱真的瘋了！”

“五家高新科技公司的董事長？他哪來這么大本事？”

“我今天路過茶水間，好像聽見有人要投資林凡??！”

“結(jié)果被趙凱給截胡了？”

“這林凡......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運？還是......”

一個女同事壓低了聲音，看向我這邊，眼神里充滿了探究和嫉妒。

“......他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背景？”

立刻有人反駁。

“背景？你看看他那身衣服，加起來有五百塊嗎？手上戴的還是幾年前的老款電子表?！?/p>

“就是，要真有背景，能被趙凱罰成這樣？”

“我看啊，就是走了狗屎運，結(jié)果還被搶了，真是個倒霉蛋?！?/p>

議論聲漸漸變成了同情和嘲弄。

我沒興趣聽這些墻頭草的議論。

手機在口袋里輕輕震動了一下。

我拿出來，是秦玥發(fā)來的一條消息。

【少爺，魚已入網(wǎng)?！?/p>

我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個弧度，起身走向了無人注意的安全通道。

“少爺，”秦玥的聲音冷靜高效，“五家公司的全部股權(quán)轉(zhuǎn)讓協(xié)議、法人變更書，以及最重要的......隱形債務(wù)責任無限連帶書，已經(jīng)通過最高級別的同城閃送，送到了趙凱的別墅?！?/p>

“我們的法務(wù)團隊，用最復(fù)雜的條款，把那兩億三千萬的債務(wù)，包裝成了一份‘未來資產(chǎn)優(yōu)先處置權(quán)’協(xié)議。他只要簽了字，就等于用個人全部資產(chǎn)，為這筆債務(wù)做了無限擔保?！?/p>

我靠在墻上，聲音平靜。

“他會看嗎？”

“一個被天上掉下來的黃金砸昏了頭的人，是不會低頭看路邊陷阱的?！?/p>

秦玥的語氣帶著一絲輕蔑，“更何況，我們的人已經(jīng)打電話過去了?！?/p>

“告訴他，‘K先生不喜歡拖泥帶水的人，給你十分鐘，簽完所有文件，拍照回傳。

否則，我們將立刻收回這份‘禮物’，尋找下一個合作者’。”

我?guī)缀跄芟胂蟪鲒w凱那副誠惶誠恐的嘴臉。

“他簽了?！?/p>

我說的是陳述句。

“一分鐘沒到，所有文件的簽字頁照片就都回傳了過來?！?/p>

秦玥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笑意，“一個字都沒看，簽得龍飛鳳舞，生怕我們反悔?！?/p>

“很好?！?/p>

“不過，少爺，出了點小狀況?！?/p>

“其中一家名為藍洋科技的公司，有一筆三十萬的供應(yīng)商貨款昨天到期，對方聯(lián)系不上原來的法人，通過工商信息，直接把催款電話打到了趙凱的手機上?！?/p>

“據(jù)我們監(jiān)聽到的通話，趙凱先是暴怒，然后是驚慌。立刻打電話質(zhì)問我們的法務(wù)。”

“我們的法務(wù)是怎么回復(fù)的？”

“原話是：‘趙董，你在教K先生做事嗎？’”

一句話，就澆滅趙凱所有的怒火。

“接著，‘法務(wù)’告訴他，‘K先生是在考驗?zāi)愕哪芰推橇ΑＲ粋€連三十萬小事都處理不好的董事長，如何掌管未來上百億的集團？這筆錢，你自己處理。處理干凈了，K先生才會把真正的核心資產(chǎn)交到你手上’?！?/p>

PUA，畫大餅。

這是趙凱最擅長的，也是他最吃的一套。

“他信了？”

“他信了。而且，”秦玥的笑意更濃了，“為了讓他更信，就在他掛斷電話后，我授意財務(wù)，從藍洋科技賬上僅剩的五十萬里，給他個人賬戶轉(zhuǎn)了五十萬?！?/p>

“轉(zhuǎn)賬備注：‘第一筆董事長專項基金’?！?/p>

我笑了。

“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覺得自己是天選之子了吧?！?/p>

“恐怕是?！鼻孬h說，“他立刻把那三十萬的貨款還了，然后給我們的法務(wù)回了個電話，語氣卑微到塵埃里，感恩戴德，說絕不辜負K先生的栽培?！?/p>

我呼出一口濁氣，

“接下來，該上正餐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