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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為給徒弟出氣,未婚妻把我返鄉(xiāng)教書的申請篡改成了下鄉(xiāng)喂豬。
街坊鄰居人人笑話,
“廠長兒子又怎么樣,現(xiàn)在還不是落魄到要去喂豬!”
“聽說沈念舒為他在村里找了個殺豬妹,連親事都訂好了?!?/p>
沈念舒挽著徒弟,風(fēng)輕云淡道,
“你可是害韻飛失了工作機會,只是一點懲罰而已,下鄉(xiāng)去治治你那渾身大少爺?shù)拿?!?/p>
“等韻飛消氣了,你再回來?!?/p>
上輩子,我用婚約在身上報領(lǐng)導(dǎo),不肯下鄉(xiāng)。
她被逼無奈,奉命和我結(jié)了婚。
卻拒絕和我同房,甚至從不正眼看我。
臨死前,我才發(fā)現(xiàn)她日記上密密麻麻寫滿了沒能嫁給她徒弟的遺憾。
這輩子,我拿著申請單,轉(zhuǎn)身就走。
“好,我下鄉(xiāng)。”
1.
見我如此懂事,沈念舒一改往日的冷淡,掛起笑容,
“我就知道你最懂事了,就是兩年而已。”
“兩年以后,我在去接你回來履行婚約?!?/p>
“既然你都同意走了,那就去和領(lǐng)導(dǎo)申請把工作讓給韻飛?!?/p>
上輩子,我大鬧一場,和領(lǐng)導(dǎo)報告婚約在身,不肯下鄉(xiāng)。
婚是和她結(jié)了,卻因為不服從安排丟了工作。
好好的大學(xué)學(xué)歷,卻做了半輩子的種地農(nóng)夫。
受盡了鄰里街坊的白眼。
這輩子,我不會因為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再重蹈覆轍。
“我答應(yīng)的是下鄉(xiāng),可不是讓出我的工作給陳韻飛?!?/p>
“他一個小學(xué)畢業(yè)的,恐怕沒有這個資格?!?/p>
刻意提及的學(xué)歷戳中了陳韻飛的痛處。
他眼中劃過幾分恨意,忽然放大音量道,
“念舒,他肯定是聽到你為他在鄉(xiāng)下說了那個殺豬妹的婚事,心動了?!?/p>
“你忘了,他媽就是殺豬匠出身,代代相傳,他就好這口!”
我拳頭攥緊,緊緊看向沈念舒的方向。
我媽是殺豬匠出身,這件事我只告訴過她。
早年間,村里的人沒少因為我媽之前的工作笑話過我們一家。
人人都說,我媽就是個悍婦,狗見嫌。
可她受的委屈我清楚!
訂婚后,我沒有保留地告訴了沈念舒。
當(dāng)時的她說,
“這有什么可被嫌棄的?我覺得你媽媽特別厲害?!?/p>
“沒有她,哪來來的你們家今天的廠子?”
可現(xiàn)在,她卻用著看笑話的眼神冷眼旁觀。
學(xué)??磻虻钠渌蠋?,朝我投來鄙夷的眼神。
“沈老師高學(xué)歷人才,今年還是優(yōu)秀教師,放著這么好的未婚妻不要,找一個殺豬的什么口味?!?/p>
“他馬上要下鄉(xiāng)喂豬去了,和殺豬的般配得很??!”
我平復(fù)情緒,扯唇道,
“隨便你怎么說,工作我是不可能給你的?!?/p>
“沈念舒,作為我的未婚妻,你卻散播謠言幫我另尋婚事,我和你婚約也取消吧?!?/p>
沈念舒冷笑一聲。
“解除就解除,原本為你找的這門婚事,我是想考驗一下你?!?/p>
“沒想到你連這點誘惑都經(jīng)不住,只是聽到提到換了婚事,馬不停蹄要下鄉(xiāng)去。”
陳韻飛拽著她胳膊,一個勁攛掇,
“果不其然!之前就發(fā)現(xiàn)他看別的女人眼神不簡單,我才提出讓念舒試探一下,結(jié)果一測就測出來了!”
“你眼神也太差了吧!難不成念舒還比不過一個殺豬的?”
“念舒要是我未婚妻,我捧在手心生怕被人搶了呢!”
分明是圖謀我的工作,他倒是冠上了一個“為沈念舒好”的借口。
這一番拱火,沈念舒也用上了看臟東西的眼神看我。
認(rèn)為我如同陳韻飛所說,禁不住誘惑、三心四意。
即使我和她同是大學(xué)生,同樣在學(xué)校工作。
陳韻飛只是個小學(xué)混混。
她照樣覺得我樣樣比不過陳韻飛。
甚至嫌棄了我整整一輩子。
心中澀然,我諷刺道,
“不管我是什么身份,你不是都嫌我丟人么?”
“我成全你們?!?/p>
“唐深!你最好別見到殺豬妹后悔了,讓你媽又去找媒婆求著我回來!”
2.
向?qū)W校申請明天下鄉(xiāng)回來后。
一個穿著皮筒靴,粉色花紋衣服的女人站在我家門口。
看到我的瞬間,女人眼睛亮了,
“你就是唐深?城里來了封信,說你是上面給我安排的未婚夫?!?/p>
她將信遞給我,看到上面沈念舒的字和女人風(fēng)塵仆仆的樣子。
沈念舒這是生怕我后悔,又對她死纏爛打。
找來這女人,逼著我把婚事先定下。
我對女人道,“這事等我下鄉(xiāng)了會給你解釋清楚?!?/p>
說完就要去找陳韻飛。
結(jié)果女人一把拽住我,執(zhí)拗地問道,
“那未婚夫這事你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我這么大老遠(yuǎn)趕過來!”
女人沒怎么打扮,卻也能看出長相十分清秀。
我想到沈念舒的目的,直接破罐子破摔,答應(yīng)下來,
“我同意?!?/p>
沒等我去找陳韻飛,沈念舒先行帶著他到我家來了。
兩人大搖大擺進(jìn)門,沒有半點禮數(shù)對我媽高呵,
“唐深腳踏兩條船,和我訂婚期間找了個小三!你說這事怎么處理吧!”
我媽臉色難看,質(zhì)問,
“我兒子不可能出軌!你們知道這話會對人帶來多少影響嗎?不要信口雌黃!”
誰知,沈念舒扔下一封鄉(xiāng)下送上來的信。
是剛才那殺豬妹回的,說是愿意當(dāng)我的未婚妻。
“你自己好好看看,兩個人早就寫信來往,定下婚約了!”
這信我從來沒寫過。
肯定是她故意以我的名義寫信給剛才的女人。
我沖上前,將信件撕了個粉碎,
“媽!你別他們瞎說,這信我根本沒寫過!”
“我相信我兒子!”
沈念舒冷哼一聲,嫌惡地瞪著我,
“不信你現(xiàn)在就找人去問問,剛才他還在外面和那個女人拉拉扯扯!”
“要么,把你們廠技術(shù)管理員的工作給韻飛,工資還要翻兩倍?!?/p>
“要么,我把這事捅出去,你們廠子會受多少影響,你們自己掂量吧!”
我瞪圓了眼。
沒想到她為了陳韻飛能這么無恥!
家里廠子的技術(shù)工人都是專業(yè)能力過硬的大學(xué)生。
這香餑餑工作就連我是廠子兒子的身份都沒辦法勝任。
她知道我媽最怕我前途不穩(wěn)。
竟然偽造我出軌的證據(jù),用來威脅我媽!
我突然明白,早上那女人出現(xiàn)得不簡單。
一切都是她為了給陳韻飛找工作安排好的!
陳韻飛挑釁看著我,話越說越夸張,
“剛才唐深看那殺豬妹的眼神都快黏上去了,還說去鄉(xiāng)下喂豬就是為了和她在一起生活?!?/p>
“還是個大學(xué)生呢,目光這么短淺!”
我媽聽到我要去鄉(xiāng)下喂豬時,盛怒看著我,
“是不是真的?!唐深,我辛辛苦苦供你念書,你竟然為了個殺豬的跑去鄉(xiāng)下!”
“你給我對著唐家的牌位跪一晚上反省反??!”
我拼命搖頭,想要解釋。
可越解釋卻越是無力。
沈念舒直接一腳踹在我膝蓋上,逼著我下跪。
因為陳韻飛的幾句挑唆,她聲音冷如寒冰,
“沒想到,你竟然真的對那殺豬妹有意思!”
“好歹是個大學(xué)生,和一個殺豬的牽扯,你也不嫌丟人!”
“唐深,你可真讓我惡心!”
我朝她冷笑,“殺豬的怎么了?你這輩子不吃豬肉?”
“總比你這種敲詐干違法的事情好!”
我媽怕事情鬧大了,眼神威脅我不準(zhǔn)再說。
低聲下氣和他們道歉。
承諾按照他們要求,把技術(shù)管理崗位給陳韻飛。
我悲憤無比,卻又無可奈何。
臨走前,陳韻飛得意地諷刺道,
“祝你和殺豬妹百年好合,就一輩子都呆在鄉(xiāng)下吧!”
3.
領(lǐng)導(dǎo)前往送別我去鄉(xiāng)下。
陳韻飛突然帶著一伙人人出現(xiàn),氣勢洶洶地攔住我,
“唐深,把我的那塊懷表交出來!”
我皺著眉,“什么懷表?”
“還不承認(rèn)!昨天和念舒去你家回來表就不見了,你敢說不是你存心報復(fù)偷走了?”
沈念舒緩緩跟在他身后,冷眼看著我,
“我知道你報復(fù)心重,幾次三番耍心機報復(fù)韻飛,可這次真的過分了!”
“可那是韻飛他媽給他買的,留著給他娶媳婦用的?!?/p>
“唐深,書讀得再多也洗不干凈你內(nèi)心的骯臟我齷齪!”
偷竊是多重的罪名,她不是不知道。
連證據(jù)都沒有,只是陳韻飛的幾句話。
她直接把屎盆子扣在了我頭上。
縱然對她早已死心,卻還是再次失望了。
擔(dān)心領(lǐng)導(dǎo)因為兩人對我有什么誤會,我迅速解釋,
“我壓根不知道他有什么懷表,況且你覺得我家缺一塊破表嗎?!”
沈念舒卻冷然道,
“你家的確不缺,可你的嫉妒心是無法控制的!”
“嫉妒我對韻飛好,你不是一次兩次了,什么骯臟的手段沒用過?”
“搜!給他搜他全身,搜不到就到他家去搜!”
沒給我解釋的機會,陳韻飛身邊那幾個混混上來便按住了我。
將我的行李包打開,千金難買的孤本書籍課本亂扔。
我媽親手為我縫的衣服全部丟在地上,踩得稀巴爛。
這哪來是搜身,分明是報復(fù)!
我用力掙脫束縛,怒吼,
“放開我!你們這是違法的!”
混亂之中,為首的混混高呵一聲,
“沈老師,搜到一塊表!”
沈念舒眸光一冷,憤然展示著那塊表,
“還敢說這表不是你偷的!”
我睜大了眼睛。
那塊表是她在我們訂下婚約那天送我的。
她才大學(xué)畢業(yè),身無分分。
在黑市擺了足足三個月的攤,冒著被抓的風(fēng)險掙到的錢給我買的表。
她說,“這塊表是我的心意,也是我想告訴你?!?/p>
“哪怕我身上只有十塊錢,我都會為你花九塊!”
我感動不已,這些年我一直戴在身上。
可她的眼神在告訴我。
她已經(jīng)忘了。
陳韻飛接過表,夸張其詞地說,
“這就是我的表!”
“難怪之前我家里隔段時間就少一件東西,原來都是因為你??!”
剛才還在安慰我,等返城之后就給我升職的領(lǐng)導(dǎo)。
此刻,用著嫌惡又失望的眼神沖我搖頭,
“唐深啊,咱們讀書人,哪怕是你真的嫉妒人家有這么塊好表,作風(fēng)也得端正??!”
我攥著拳頭,拼命搖頭,
“不是的!沈念舒,這塊表是你送給我的,你忘記了?!”
沈念舒目光停在那塊表上,眼中閃過思考。
她明顯是想起來了!
“這塊表好像是有點眼.......”
話沒說完,公路旁的巡警聽到這邊的爭吵聲走了過來。
“吵什么?出什么事了?”
陳韻飛立刻將表呈上去,故意要把事情鬧大。
“警擦同志,這個人偷了我的表死不承認(rèn),還想跑!”
“我這表可是買成整整三百塊錢,已經(jīng)算是貴重物品了!”
“他現(xiàn)在還在這里胡攪蠻纏,找到證據(jù)不肯承認(rèn),你們快把他抓走!”
我瘋狂否認(rèn),“他胡說!這塊表根本是我的!”
巡警拿著表,看了眼我,又看眼陳韻飛,
“你們兩誰能證明這塊表是自己的?!?/p>
我和陳韻飛的眼神將雙雙投向了沈念舒。
我抱著僅存的期待,
“你想起來了是你送我的對不對,沈念舒,你告訴兩位警察同志!”
沈念舒看著陳韻飛委屈的樣子。
別開我的眼,包庇了陳韻飛,義正言辭道,
“警察同志,這表確實是陳韻飛的?!?/p>
“十里八方的鄰居都知道,我厭惡唐深都來不及,怎么可能給他送東西?”
“他這種人一看就是慣犯,就該嚴(yán)加審問,免得他去跑去偷其他人的東西!”
陳韻飛大聲吆喝,生怕路人不知道這里發(fā)生了什么,
“警察同志,真是謝謝你們?yōu)槲易サ搅诵⊥?!?/p>
“唐深,你可是個老師啊,做出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誰還敢讓你教學(xué)生?”
路過的鄰居們?nèi)坑弥梢牡难凵翊蛄恐摇?/p>
巡警也聽信了他們的話,抓著我的雙臂,
“跟我們走一趟吧!”
被拽走沒兩步,突然一道聲音傳來,
“等一下,我有證據(jù)能證明他沒有偷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