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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夏被推得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正要尖叫時,顧承晏一身官袍,匆匆地趕到。
他掃過狼狽的沈知夏,最終看向解語:“放肆!誰給你的膽子在祖母面前動粗!”
解語還在惱沈知夏,半點不怵他:
“太太受過的委屈比這大多了,也沒見爺說過半個字,今日是沈姑娘自己站不穩(wěn),與奴婢不相干?!?/p>
說完轉身就走。
地上的沈知夏捂著臉低聲啜泣:“承晏哥哥,我只是想給老太太請個安,我不是娼婦……”
顧承晏先被沈知夏哭得心煩,掉頭質問性子最軟的溫阮:
“你作為主母縱容下人胡作非為,鬧得家宅不寧,傳出去我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溫阮平靜回道:“解語不過急躁了些,沈姑娘這不好端端的嗎,夫君何必如此計較。”
他沒料到一向溫順的妻子竟會頂嘴,一時怔住了。
“好了,都不要鬧了?!崩咸淅涑雎?,“阿阮,你扶我回屋歇著?!?/p>
溫阮扶起老太太,與顧承晏擦肩而過時看都未看他一眼。
那之后,顧承晏一連數(shù)日都宿在沈知夏的宅邸里,罕見地毫不避人。
很快,狀元郎為青梅竹馬的名妓冷落正妻的消息就在京中傳得沸沸揚揚。
溫阮毫不意外顧承晏會用這種方式逼她低頭。
畢竟從前兩人每發(fā)生一次爭執(zhí),無論對錯,最后總是她先服軟。
可這一次,她只是關起門,獨自守著女兒。
直到阿寶身體即將大好時,恰逢宮中設宴,邀百官及家眷于皇家馬場共賞馬球。
溫阮身為顧承晏的正妻必須出席。
老太太先行出發(fā),她囑咐完照料阿寶的事宜時,顧府的馬車已經停在門外等候了許久。
兩輛馬車一大一小,小些的那輛里傳來沈知夏咯咯的笑聲。
原來是故意想給她難堪啊。
溫阮心中冷笑,面無表情地上了那輛屬于主母的大馬車。
手段如此幼稚卑劣,他顧承晏也就配得上這種貨色。
到了馬場,溫阮和顧承晏分車而至,果然引來無數(shù)探究的目光。
顧承晏扶著故意挺起肚子的沈知夏下了車,更是坐實了傳言。
幾個小官湊近兩人,滿臉堆笑:“恭喜顧大人喜得貴子,不知何時迎新人入府???”
一向冷淡的顧承晏竟回了句:“就快了?!?/p>
沈知夏聞言氣焰更盛,滿是得意地瞥了她一眼。
遠處幾位侯爵夫人見溫阮下車,主動熱絡地上前招呼:“阮妹妹,快來我們這兒?!?/p>
沈知夏看著眾星捧月般的溫阮,嫉妒得眼睛發(fā)紅:“姐姐真是好人緣,不像我這等閨秀,只懂得真心待人。”
不等溫阮親自反擊,身旁的永安侯夫人已經笑了。
她故意上下打量沈知夏:
“這位不是前幾月在教坊司跳薄紗舞的沈姑娘嗎,什么時候有空再來府上給我們侯爺舞一曲啊?”
周圍響起壓抑的低笑聲。
沈知夏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委屈地望向顧承晏。
恰在此時,帝后的鑾駕到了。
顧承晏立刻松開沈知夏,快步走到溫阮身邊,執(zhí)起她的手一同跪拜行禮。
當今帝后是少年夫妻,伉儷情深,因此也對尊重原配發(fā)妻的臣子有所偏愛。
而顧承晏做戲的本事一向是頂好的。
他這么一做,既給了溫阮臺階下,又能讓所有人以為兩人不過是夫妻間鬧了點小矛盾。
皇后娘娘神色溫和地與溫阮說了幾句話,沈知夏便氣得恨恨地跺腳,直接鉆進后帳里不出來了。
馬球賽開始前,溫阮獨自回帳中更衣找馬。
剛到帳門口,就見沈知夏的丫鬟慌里慌張地跑出來。
帳內,沈知夏一身緊窄的胡服,勒出她的纖細腰肢和孕肚,圍著溫阮的馬打轉。
她見溫阮進來,臉上掛著假笑:“姐姐真是好手段,哄得皇后娘娘都對你另眼相看?!?/p>
“可你不過一介村姑,我這樣的官家小姐才和承晏哥哥是天生一對,你還是識趣些,早日讓位吧!”
溫阮不理她那滿嘴的酸氣,一個翻身上馬:
“別說顧承晏就沒想過讓你進門,有你這樣愚鈍的娘,誰知道你那孩子將來會惹來什么大禍。”
說完,溫阮沒再看她瞬間鐵青的臉色,徑直策馬入場。
身后的沈知夏咬著牙爬上馬,跟著強行擠進隊伍。
顧承晏驚訝地看著一前一后的兩人。
沈知夏對他嬌羞一笑:“我很擅長打馬球的,求各位發(fā)發(fā)善心,就帶我一個吧。”
顧承晏沒有攔她,卻也阻止不了貴婦們孤立沈知夏,開場后只肯與溫阮傳球。
這頭溫阮連進幾球,引來陣陣喝彩。
沈知夏卻被晾在一邊,只能跟著奴婢組成的隊伍干跑馬,臉色難堪至極。
宴會氣氛正熱烈,就在溫阮揮桿準備擊出關鍵一球時,一個丫鬟忽然跑到場外大喊:
“不好了!太太!老爺!里院傳話,說阿寶小姐她忽然病重,快不行了!”
看席上的老太太猛地站起來,溫阮手上一松,馬球滾落出去。
沈知夏像什么都沒聽見似的,抓住機會策馬沖來。
她一桿揮下,沒打中球,卻打斷了溫阮馬鞍的皮帶!
御馬一聲嘶鳴,竟然就這么受驚了!
溫阮瞬間失去平衡,直直摔了下去,沈知夏也堅持不住般尖叫著摔下馬。
顧承晏的馬就在溫阮身側,他下意識轉身,像沒看見地上的她似地策馬奔向沈知夏。
溫阮來不及躲閃重重被馬蹄踏上胸口。
劇痛傳來,她眼前一黑,哇的吐出一口血來。
場上立刻驚得人仰馬翻。
御醫(yī)匆匆趕來,說溫阮傷了內腑,而沈知夏只是擦破了皮。
正當御醫(yī)拿出上好的傷藥要給溫阮療傷時,沈知夏忽然捂著肚子哭了起來。
“承晏哥哥,我肚子好疼……我們的孩子……”
顧承晏看著溫阮,又看看已經被驚動了的帝后:
“先救知夏,把夫人抬回去讓府醫(yī)將她和阿寶一并診治就是,不必使用御制的傷藥。”
溫阮緩緩閉上眼睛。
不管她坐在顧府夫人的位子上做的有多好,顧承晏心中都不會有她的位子。
因為她只是適合成為顧承晏夫人的次選,而他心中真愛的,只有沈知夏一人。
她早就知道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