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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學(xué)門口舉著牌子接晚托班的孩子們時,我刷到個微博:
“我兒子教訓(xùn)侄女,不小心把她舌頭剪了,她爸媽周一就回來,怎么撇清關(guān)系?”
不可思議的是,評論區(qū)真的有人幫博主出謀劃策,
“你去小學(xué)門口,隨便找個托管機(jī)構(gòu)把她送進(jìn)去,周一讓她爹媽親自去接,不就不干你的事了?Ps:記得戴口罩?!?/p>
我看得火大,反手點(diǎn)了個舉報并@網(wǎng)警。
一抬頭,就看見高中同學(xué)蔣涓驚喜地打招呼:
“老同學(xué)!你在干托管呀?”
她把一個戴雙層口罩的小姑娘推到我跟前:
“正好,我給我侄女辦個周末托,周一來接!哦對了,她害羞,你別摘她口罩!”
我心里一咯噔,連忙后退兩步。
......
“你侄女?”我問道。
“對啊,是侄女,我周末忙得很沒空管她?!?/p>
蔣涓把剛到腰高的女孩往前拉了拉:
“快過來跟老師走?!?/p>
我盯著面前6歲左右的孩子,不自覺咽了咽口水。
侄女、戴口罩。
怎么這么巧?
蔣涓點(diǎn)開微信轉(zhuǎn)賬,我猛地伸手蓋住付款頁面。
扯出個公式化的假笑:
“不好意思啊蔣涓,我家不負(fù)責(zé)周末托管,你找別人吧?!?/p>
“誒!”
說完,我不管攔我的蔣涓,腳底抹油溜了。
走過拐角,我悄悄往身后一瞥。
蔣涓臉色瞬間陰了下去,用力地戳著小女孩的太陽穴罵。
我收回視線。
蔣涓可能是微博上那個人嗎?
她曾是我的后座,但高一沒讀完就退學(xué)了。
我記得她,是因為有次我被我爸打斷胳膊,她說沒什么大不了的,畢竟我不是個兒子。
但這件事證明不了什么。
電話滴滴響起,接通后,我爸惡狠狠的聲音扎進(jìn)耳朵:
“這個月工資多少?交家用5000,別以為跟著你媽就能不給我養(yǎng)老!”
“我媽燒傷我還沒問你要醫(yī)藥費(fèi)!你還有臉問我要錢?”
我啪地掛斷電話,再次拉黑。
想起這個月的房租,我媽下次植皮的費(fèi)用,頭又開始疼。
那孩子除了戴口罩沒什么反常行為......
我深深呼出一口氣,決定不管了。
第二天在校門口,我又跟蔣涓迎面碰上。
“雯雯!”
她看到我眼睛瞬間亮了,牽著小孩快步走來擋著我。
“我給你500,你就幫我?guī)Ш⒆影?,是嫌錢少?這樣,1000總夠了吧?”
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我?guī)У暮⒆樱蝗艘粋€學(xué)期才交4000,我還只能提成一部分。
眼下正值我用錢之際。
一個周末1000,
如果沒看到那條微博,我肯定立馬就歡天喜地接下了。
但是哪個甲方會無緣無故替乙方漲價?
我警惕地退后一步,禮貌拒絕:
“抱歉,我周末要休息?!?/p>
蔣涓臉色有一瞬的怒意,頓了頓,呵呵勸道:
“做教育工作還雙休呢?放著上門的錢不賺?。柯犖业?,你就加會兒班......”
我心里涌起煩躁,面上仍是不動聲色:
“不用,孩子們寫作業(yè)要耽擱了,就先走了。”
旁邊的同事陳鵬一直尖著耳朵在聽,見我回絕立即賣力地自薦:
“您可以考慮考慮我呀,我跟阮老師一個機(jī)構(gòu)的,一樣負(fù)責(zé)——”
“不行!阮雯是我老同學(xué),我只要她!”
我又驚又怪,帶著十幾個孩子加快腳步離開。
為什么非要我?
身后蔣涓卻一把拽住我。
“你干什么!”
我被扯得一趔趄。
微信忽的傳來提醒:
微信收款1000元。
蔣涓猛地綻開個得逞的笑容,把孩子往我面前一推:
“錢都收了,就不能推辭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