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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顧漫雪在哪?”
霍知寒從未如此想要見一個人。
像是發(fā)了瘋一樣的,絲絲絞痛盤旋在胸口,讓霍知寒他牙關緊咬。
他已經無法想象顧漫雪現在是什么樣子了。
她明明最怕疼痛了,可她還是在狹瑟的房間中掙扎著。
用尖銳的玻璃劃開了喉嚨。
聽見這話,高浩川轉過頭,眼神之中透露著幾分冷然:“霍知寒,你放她吧?!?/p>
高浩川現在恨不得將顧漫雪直接帶走,遠離這個惡魔。
想到她渾身的傷口,高浩川只感覺鼻尖澀酸。
“她是我的妻子?!?/p>
霍知寒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下來。
可不知為什么霍知寒在說出妻子兩個字的時候,有一種恍惚感。
“妻子?”
高浩川詫異的轉過頭,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般。
“霍知寒,你還愛她嗎?”
霍知寒眼瞳顫動,明明當初宣之于口的話,可他而言為什么如此的陌生。
她當初也喜歡詢問他,愛不愛自己。
她是個缺少安全感的人,喜歡晴天,喜歡鮮花,喜歡牽著他的手。
霍知寒從不知道,原來決定遺忘的事情,如今回憶起來卻還是記憶深刻。
愛是刻骨銘心的。
從前是,可現在呢?
霍知寒捫心自問,他還愛顧漫雪嗎?
可如果他還愛著顧漫雪,怎么會將她鎖在屋子里,又怎么會在別人的面前羞辱她。
他應該同當初一樣,給她一切,將她捧在掌心。
霍知寒垂下眼睫,他已經決定不愛顧漫雪了。
因為她不配,一個滿口謊言的人。
看著陷入沉默的霍知寒,高浩川壓下了嘴角的諷刺。
就算知道顧漫雪有多痛苦,霍知寒仍然能保持這幅冷漠的不動于衷。
他永遠都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人。
高浩川不覺沉出一口氣:“霍知寒,你根本配不上她?!?/p>
松了松捏得指節(jié)發(fā)白的掌心,霍知寒沉然開口:“那她也是我的妻子,也只能是我的。”
剛才顧漫雪被推出急救室的樣子很是不好,霍知寒想著她應該是被送去了重癥監(jiān)護室,于是抬腳朝著那邊走去。
今天霍知寒這句話,高浩川心中的怒火一下被點燃,他一個箭步沖了上去,架勢想要揍霍知寒。
一旁的護士見狀連忙拉住了高浩川:“高主任你冷靜一下?!?/p>
高浩川來是一個溫潤如玉的人,護士也是第一次見到他發(fā)這樣大的脾氣,甚至已經不顧場合了。
“高醫(yī)生,我也希望你能和我的妻子保持一定的距離。”
臨走時,霍知寒留下了最后一句話。
高浩川聽著,緊咬牙關,然后憤怒的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然而,方才霍知寒在高浩川面前那樣的冷靜自持,可真正站在重癥監(jiān)護室的門口時,他的腳步卻猶豫了。
透過玻璃,他看著那個病床上瘦弱的不成樣子的人,心頭頓時涌上一股酸澀感。
他從未見過如此憔悴的顧漫雪。
顧漫雪就那樣安靜的躺在病床上,像是沉睡了一般。
可現在霍知寒卻拼了命的想要將顧漫雪叫起來,讓他在看著自己,哪怕不說話,不微笑,只是讓他能夠看見她那雙眼眸中自己的倒影。
霍知寒從未怕過什么,然而就在這一剎那間,他卻心生怯意。
他害怕顧漫雪就這樣一睡不醒。
悄然地推門走了進去,房間之中寂靜的嚇人,只有機器運作的聲音,一下一下敲打在霍知寒的心頭。
霍知寒抬眼望去,那瘦弱的身子根本撐不起寬松的病號服,她渾身上下盡是被包扎的痕跡,脖子上、手上,幾乎裸露出的每寸肌膚上都是。
薄薄的皮膚下面青細的血管,卻連接著猙獰的針頭。
她的呼吸很微弱,可就算是在昏迷之中也緊皺著眉頭,像是永遠的沉溺在痛苦中。
霍知寒朝著她蒼白的臉頰伸出手去,卻不想自己的指尖都在顫抖。
他不喜歡這樣的顧漫雪。
在他的印象中,顧漫雪是溫柔的,喜歡朝著他笑。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脆弱冰冷的就像一片雪花,稍微觸碰便會消融殆盡。
指尖在觸碰到她緊皺眉心那一剎那,便怯懦地縮了回去。
消毒水的味道涌入鼻腔,我這還感覺自己的渾身都在犯,老像是有一根針刺入了他的心臟。
顧漫雪是有嚴重的心臟病的。
她疼的時候會不會也正像現在的自己一般。
可他從來不知道。
顧漫雪說過她要死了。
可是自己從來都不會相信,他覺得她那是說這些話只是在矯情,只是想要吸引到自己的注意。
霍知寒俯身,伸手的將顧漫雪額前的碎發(fā)攏到一旁,他看著顧漫雪,卻總覺得有一股血腥的味道撲面而來,嗆得他鼻子發(fā)酸。
“為什么,你要這樣?!?/p>
霍知寒眸光顫抖,他不敢去壓顧漫雪的手,生怕這樣纖細的手腕會突然地折斷。
他半跪在床前,輕聲喃喃著,“你為什么不會服軟?為什么不聽我的話呢?”
只要認錯了不就好嗎?
“顧漫雪,你明明說過你最怕疼?!?/p>
......
雖然顧漫雪是被從鬼門關前拉了回來,但是情況還是非常的不好,再加上顧漫雪本身的體質就非常的差,所以這些日子她一直都陷入深度的昏迷中。
而霍知寒這些日子就一直陪伴在顧漫雪的身邊。
他希望她醒來的時候第一個見到的會是自己。
高浩川也會經常來檢查顧漫雪的身體情況,只是看著床邊霍知寒還難免會冷嘲熱諷他這副假惺惺的態(tài)度。
但霍知寒對一切都置之不理,始終將視線落在了顧漫雪的身上。
其實霍知寒去查過重癥心臟病還能活多久。
實際上霍知寒在知道顧漫雪有這個病的時候,心里已經得到了答案。
這種隨時都會發(fā)作的病,談什么能活多久呢。
霍知寒不免嘆出口氣,許久沒有休息,他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
轉頭的時候,護士又推門進來,為顧漫雪換了輸液。
護士不免得看了一眼霍知寒,他已經在這里守了好幾天,別說是睡覺了,連飯都很少吃幾口。
整個A城幾乎沒有不認識的霍知寒的。
她也知道這個患者是霍知寒的妻子。
但護士不明白,究竟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才會讓自己的妻子變成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