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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二天一大早,府里的丫頭來服侍景姣洗漱,完了之后請她去偏廳用早膳。景姣原本是有自己的丫頭的,但是自從一個月前她發(fā)生意外醒來之后,脾氣從從前的驕縱蠻橫直接變成古里古怪,連跟在身邊多年的丫頭都給處理了。
到底是千金小姐,身邊連個近身伺候的丫頭都沒有,實在是很不像話,所以早膳的時候,景滕提起了這件事情。
“你不喜歡阿玲,換一個便是,身邊沒有個使喚的人可不行?!鳖D了頓,又補充:“你身子也沒完全好?!?/p>
“我不喜歡累贅。”景姣捏著瓷白小勺,言簡意賅。
“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景騰噌的一下又怒了,險些摔了筷子,景姣沒嚇到,反倒把景蕓嚇到了。
陳氏看著病重未愈的景蕓嚇得花容失色,立即冷冷道道:“大清早的發(fā)火給誰看!”轉(zhuǎn)頭望向景姣:“你要是不喜歡我們安排的,自己尋覓一個喜歡的,這樣可好?”
陳氏其實很少主動和景姣說話,即便說了,也是冷冰冰的,沒有一絲多余的感情,跟對著景蕓的時候是天壤之別。不過,她語氣再冷,也終究緩和了氣氛。景騰無奈順梯下:“也罷,你自己找一個!總之不可像現(xiàn)在這樣!”
話已經(jīng)說到這個份上了,再爭執(zhí)也挺累人的,景姣低下頭,低低的“恩”了一聲。其實也就是嗯了一聲,現(xiàn)在答應了,轉(zhuǎn)身拋諸腦后也不是沒有的事情。
景騰每日要忙著萬福樓的生意,用完早膳就出去了,陳氏的兩個大兒子送出去讀書,剩下的景蕓和楊氏的一兒一女,則是請的先生到家里來一對一的教,景姣不吃這一套,所以這個時候她反倒是最悠閑的。
身邊沒有唧唧喳喳的小丫頭,走到哪里都輕松自在,今兒個天氣好,景姣換了一身男裝,輕松利落的出門了。醒來不過一個月不到,五十年后已經(jīng)天翻地覆的楚國,還需要更多的時間來了解。景姣本就生的十分美,十五歲的年齡,身子都還沒完全長開,扮起男孩子駕輕就熟,舉手投足間都是一股子瀟灑味道。
陳氏不愧是一家主母,辦事很有手段,那個說書人回去之后并沒有胡說八道,想必正在安靜的養(yǎng)傷。這也是景姣有點佩服她的地方??v然心中再不爽快,如何維護一家的名譽,始終是放在她心頭的。
景姣從景府出來,一路往最熱鬧的城南走,很快就到了整個陽城最為酒色笙歌之地。
古語有云,食色性也,楚國以美食聞名,南來北往的無一不以品嘗楚國美食為樂,民間大部分都是酒樓,美食遍地都是!是以,酒色一事順理成章的成為了美食的最佳搭檔,整個城南從白天到黑夜,就從未有過一刻是消停過的。
景姣對五十年后的楚國尚且有些不太熟悉,雖然地方還是那個地方,但是美食的崛起與廚子的地位,與五十年前是截然不同的,雖然她也沒法解釋為何自己會從五十年前的孟瀾變成了五十年后的景姣,但既來之則安之。
咚咚咚!
幾聲銅鑼敲響,瞬間吸引了大批的看客,景姣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對那銅鑼敲響的聲音就格外的敏感,原本不是什么感興趣的事,也被吸引了過去,在人群推搡間不知不覺的到了最前面。
這是一家新開業(yè)的酒色之地。
“各位,鄙人初來貴寶地,新開一家醉仙居,若是今日進店,不僅有美食好酒相贈,還有獨一無二的珍寶供大家賞玩!”
賞玩???珍寶???
世上大概很少有人對免費的以及未知的東西不感興趣,這老板又極其會說話,一時間竟然勾起了大批人的興趣,景姣原本想要離開,卻擠不開洶涌的人群,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jīng)進了醉仙居。
新裝的花樓的確是璀璨奪目,兩層樓,十字樓梯通向二樓的四邊,而在獅子樓梯交匯處的小塊空地上,放置了一個很大的蓮花寶座,上面的就是所謂的珍寶了。
景姣抱著手臂,目光漸漸地定在其中一個身上。
景姣等了一會兒,悄悄地跟著上了樓。
......
景姣面無表情的靠著門外的窗戶偷聽,忽然間,房間里傳來了一聲慘叫,景姣微微側(cè)首,秀眉微蹙,下一刻,房門忽然被打開,一個臉上手上都是血的男孩子跑了出來,景姣一個不防,與他正面對上。
景姣的目光微微往下一移,看見了他拿在手里沾著血的陶瓷利刃,那一瞬間,男孩像是發(fā)了狠一般,對著景姣同樣流露出了殺意。
利刃不帶任何思考的刺向景姣。
“殺了我就沒人帶你走了!”景姣眼睛也不眨的快速開口,等到最后一個字話音落下,利刃的尖刃距離景姣不過寸許。景姣在男孩子猶豫的瞬間,一把將他的手腕捏住,輕巧的把碎片奪了過來,好在她今日的衣裳有件外衫,披在他身上多少遮了遮丑。景姣動作迅速,拉著男孩子從柴房邊上的后門火速離開。
少年被景姣拉著,渾身都在發(fā)抖,等到他們離開了醉仙居,進了一個堆放雜物的胡同小巷子時,景姣忽然松開了他的手,那男孩子對她充滿了戒備,她松手的一瞬間,他已經(jīng)后退好幾步,背靠著胡同的墻。
景姣喘了喘,環(huán)視四周,低聲道:“自己找地方藏好,等天黑。”
那男孩子雙目充血,死死地盯著景姣,一句話也不說,景姣看了他一眼,勾唇一笑:“要是倒霉被他們抓住了,后果你知道的。”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胡同巷子,身后那雙目光在自己的身上黏了多久,她也沒有再理會。
在外面逛了一圈兒,回來已經(jīng)是午時了,景姣換下衣裳洗漱一番,出來時已經(jīng)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她的幾個兄弟姐妹也已經(jīng)讀完了書。景騰中午很少回來,兩方人各行其道,倒也相安無事。
差不多到了下午,消息就在陽城流傳開來--城南今天發(fā)生了大事,一位來陽城尋樂子的金主竟然頭破血流的倒在了房間里,新開張的店染了晦氣不說,那位幸存的金主大發(fā)雷霆,與同樣大發(fā)雷霆的店主都要手撕了那小賤貨。
陽城城南不是第一次發(fā)生糾紛,只是這一次似乎動靜有些大,到了晚上竟然都沒有往日的繁華,景姣按著記憶找到了那條小胡同,白天里就很偏僻的地方,到了晚上更是陰冷,與熱鬧的大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景姣在一個發(fā)抖的籮筐前站定,伸腳踢了踢。
慢慢的,籮筐一點點的揭開,那個男孩子怯懦的看著月光下的景姣,完全沒有了白天時候的狠厲。
景姣看著他這個表情笑了出來:“現(xiàn)在知道害怕了?”
他不說話。
此地不宜久留,景姣把他拉起來,卻聽到他嘶了一聲,她松開手才發(fā)現(xiàn)自己無意間抓到他的傷處了。
“還走得動嗎?”景姣索性不再抓他。男孩抱著自己的手臂,無聲的點點頭。
“跟我走?!?/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