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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放屁!”
趙鐵柱氣的抄起鐵鍬要沖過去,被周衛(wèi)東一把拽住。
人群嗡地炸開鍋:
“真沒看出來?。 ?/p>
“知人知面不知心......”
“前陣子還夸他護村有功呢!”
“嘖嘖,到底是年輕氣盛......”
柳春燕見火候到了,突然扯著嗓子干嚎:“俺清清白白的身子??!”
她故意把裂開的衣襟又扯大兩寸,凍得發(fā)青的皮肉在雪地里格外扎眼:“你要是不娶俺,俺就吊死在你家房梁上!”
自始至終,周衛(wèi)東都冷眼看著這潑婦在撒潑。
等到柳春燕唱戲似的聲音漸漸小下去,他才冷笑一聲,抄著手踱到柳春燕跟前,鞋尖踢了踢她凍僵的腳脖子:
“嚎完了?嚎完了那該我說了?!?/p>
他轉(zhuǎn)身沖人群揮揮手,霜霧里揚起的手臂像柄劈開寒風的刀:“她柳春燕上趕著想進我周家門,無非就是看我能耐了,想賴上我!”
“大伙長眼睛的都清楚!”
“我周衛(wèi)東要娶媳婦,十里八鄉(xiāng)的黃花閨女排著隊讓老子挑,憑啥要個揣著野種的破鞋?”
這話雖然不中聽,但說的也的確是事實。
周衛(wèi)東是頭婚,又是打狼又是蓋房子的,十里八鄉(xiāng)的男人誰有他能耐?
憑啥非要非禮柳春燕啊?
她一個寡婦,何德何能?
柳春燕聞言,突然躥起來,裂開的紅呢子褂在風里翻飛!
她四條腿兒蹬的跟蛤蟆似的,胡攪蠻纏起來:“我不管!周衛(wèi)東你剛才碰了我胸脯子!你不是人!”
她故意把衣襟扯得更開,凍得發(fā)紫的皮肉直往人眼里撞:“今兒個周衛(wèi)東必須娶我!不然我就去公社告你耍流氓!判你個流氓罪!”
“告?趕緊去!”
周衛(wèi)東突然揪住她手腕往人群里拽:“正好讓公社大夫看看,你肚子里這坨肉揣了幾個月!”
人群聽到這話,“嗡”地炸開鍋。
“啥?柳寡婦揣崽子了?”
“怪不得我看她腰身比尋常姑娘粗了兩圈!”
“東子昏迷那陣子,她可沒少往周大壯屋里鉆......”
周衛(wèi)東指了指面前的一個小年輕:“你是學(xué)醫(yī)的吧?會把脈不?那喜脈摸的出來不?”
戴眼鏡的小年輕愣住,下意識的點點頭。
柳春燕的臉色“刷”的慘白起來,一把甩開周衛(wèi)東的手:“你啥意思?你和這男人串通好想來污我清白?”
此言一出,周衛(wèi)東還沒說話,小年輕倒是先不干了。
“你這是什么話?我可是學(xué)醫(yī)的人!說的都是實話!今兒個我非要看看,到底是你賴著人家周衛(wèi)東,還是他欺負你了!”
柳春燕還想掙扎,手卻被周衛(wèi)東給按的死死的。
他皮笑肉不笑:“你怕什么?我有沒有污蔑你,一試就知道了?!?/p>
那小年輕的手指剛搭上柳春燕脈搏就瞪圓了眼,嘖嘖了兩句:“滑脈如珠,這......這就是懷上了!”
人群里炸開鍋來。
柳春燕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還嘴硬,喊道:“那也是他周衛(wèi)東的!”
周衛(wèi)東冷笑一聲,看著小年輕問道:“摸得出月份來不?”
那小年輕擰著眉,這才開口:“三個月啦!胎像都穩(wěn)了!”
嘶~
眾人齊齊倒吸一口冷氣。
誰不知道周衛(wèi)東才醒來啊!
三個月前,他還在炕上閉著眼呢!
老周頭到處找人借錢給兒子看病呢!
咋能是周衛(wèi)東的?
柳春燕的臉色難看的要命,趕忙縮回手,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周衛(wèi)東一把抓住了手腕。
“聽見沒?”
周衛(wèi)東冷笑一聲:“老子十二號才睜眼!你仨月前就揣上野種,難不成是我的?”
柳春燕見勢不好,突然捂住肚子干嚎:“你現(xiàn)在飛黃騰達就不認賬!我可憐的娃啊......”
“放你娘的羅圈屁!”
周衛(wèi)東一腳踹翻條凳:“老子癱那會兒連尿壺都端不穩(wěn),你倒是說說咋讓我當?shù)???/p>
人群哄笑聲中突然炸開驚呼:
“昏迷的人咋弄大肚子?”
“這是要送東子吃槍子啊!”
“柳寡婦也太毒了!”
“當咱是蠢貨還是當東子是傻子啊!這瞎話都能扯出來!”
柳春燕臉色慘白如紙,突然撲上來撕扯:“你今天摸了我身子!必須......”
“摸你?老子嫌臟手!”
周衛(wèi)東甩開她冷笑:“再敢放屁,老子現(xiàn)在就綁你去公社驗胎!告你亂搞男女關(guān)系游大街!”
趙鐵柱突然躥出來,棉手套拍得啪啪響:“我可知道這野種的爹是......”
柳春燕見勢不好,尖叫著扭頭就跑,凍裂的腳掌在雪地上踩出血印子。
“站??!”
趙鐵柱抄起鐵鍬橫在路中間,鍬頭寒光映出她扭曲的臉。
“咋的?才朝我東子哥腦袋上扣完屎盆子就想跑?沒門!”
柳春燕凍得直打擺子,咬牙切齒道:“你們還想干什么?鬧大了誰臉上都不好看!”
“我臉上可好看得很?!敝苄l(wèi)東蹲下來揪她頭發(fā),冷笑道:“倒是你這騷狐貍,全村都知道,這會兒知道要臉了?”
“得饒人處且饒人.....”柳春燕手抖著哀求道。
“饒你奶奶!”周衛(wèi)東往雪地里啐了口唾沫:“剛才扯著嗓子喊非禮的時候咋不饒人?禍害老子的時候咋不想著饒人!這會兒知道要臉了?”
柳春燕裹緊破褂子,咬牙道:“你到底想咋樣?”
“簡單!”周衛(wèi)東抄起大喇叭往她懷里一塞:“剛才不是挺能嚎的嗎?接著嚎??!”
“跟鄉(xiāng)親們說清楚,你肚子里揣著野種想訛老子,乖乖認錯!往后見著老子繞道走!”
“你做夢!”柳春燕眼珠子通紅,氣的直哆嗦。
“不肯?行啊!”周衛(wèi)東轉(zhuǎn)身就走:“柱子,去公社找民兵!就說有人搞破鞋還污蔑貧下中農(nóng),我倒要看看,這亂搞男女關(guān)系夠不夠吃花生米的......”
“別!”柳春燕急眼了,撲通跪在雪地里:“我喊!我喊還不行嗎!”
大喇叭“滋啦”一聲響,柳春燕帶著哭腔的嚎叫傳遍屯子:“俺柳春燕不是人!肚子里揣著野種想訛周衛(wèi)東......”
曬谷場頓時炸了鍋:
“好家伙!我說之前東子不要這破鞋呢?”
“破鞋還敢裝黃花閨女!膽子也太大了!”
“該!讓她天天往光棍屋里鉆!”
“剛才還好意思嚷嚷別人欺負她呢!哪兒來的臉??!”
柳春燕臊得脖子通紅,剛想偷工減料,趙鐵柱掄起鐵鍬拍在她腳邊:“大點聲!沒吃飯啊?”
“俺想賴給周衛(wèi)東!俺不要臉!俺再也不敢了!”柳春燕嚇得一激靈,扯著嗓子干嚎,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周衛(wèi)東踹開籬笆門揚長而去,還不忘冷笑:“嚎夠一個鐘,少一個點兒,老子都拉你游街去!”
等到周衛(wèi)東和趙鐵柱走后,身后傳來此起彼伏的哄笑:
“哈哈哈哈!早看出這騷貨不正經(jīng)!”
“東子真爺們,把這娘們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下回野種生出來得管東子叫爹不?我看得叫爺爺了!”
“柳寡婦這回算是現(xiàn)大眼了!”
趙鐵柱顛顛兒追上來:“哥,咱真不送她去游街?”
“游個屁!”周衛(wèi)東摸出根大前門叼上:“留著她跟周大壯狗咬狗才有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