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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感覺到身下顛簸,嬌娘幽幽轉(zhuǎn)醒。發(fā)現(xiàn)自己正趴在一人背上,雖在林子里,夜不可視,這人的動作又穩(wěn)又快,不知要跑向何方。
腦袋一片混沌,隨著顛簸,嬌娘小腿抽痛,忍不住叫出聲。
一聲嬌吟落入葉軒耳中,“你醒了?”
嬌娘迷迷糊糊地反應(yīng)過來,背著她的人竟然是葉軒,眉頭微皺,聲音沙?。骸澳阍趺粗牢以谶@里?”說著話,她環(huán)在葉軒頸子的手卻抱的更緊。
她還以為自己身在夢中嘞!葉軒身子僵硬,頗不自在。夜間本就寒冷,他找到嬌娘的時候,嬌娘衣物破碎,渾身冰涼,他脫下外衣給她披上,才發(fā)現(xiàn)她身上還有好多傷痕。
葉軒心情復(fù)雜,背了她就往山下跑,有什么事也只能等嬌娘醒了再說。兩人穿的本來就少,嬌娘一磨蹭,披的外衣又掉了些,葉軒甚至能感覺到女人溫軟的身體在自己背上的觸感。
該死!他在想些什么!這和畜生有什么兩樣!在心里狠狠唾罵自己,葉軒集中精神,速度極快的趕往破廟。
陽明山腳有座破廟,據(jù)說是前朝大官被貶至此地遇襲,眼看著就要身首異處,卻被那猛虎所救,后為感謝那只老虎救命之恩,大官便修了這廟,久而久之,香火一散,這里就破敗了。
把嬌娘放在草堆上,葉軒就近找了些柴火燃起來,破廟里才暖和一些,也亮堂許多。
葉軒這才看見嬌娘的小腿,用布條綁著木棍,他用手輕探上去,估摸嬌娘的小腿是摔斷了。這樣的簡易裝置能讓腿骨不歪,方便接骨,經(jīng)驗老道的獵人都知道這個方法,可是嬌娘一個嬌滴滴的小娘子怎么會知道的?
回頭看嬌娘,她身上披著葉軒的外衣,眉如遠黛,星眸緊閉,朱唇宛如山花般鮮艷,即使昏迷著,也美的不可方物。
葉軒一直都知道嬌娘顏色不錯,她當初嫁到林家村來,他整日和村里男人混在一起,聽到的臟話說出來怕是青樓里的女子聽了都害臊,可他卻沒有半點想法,見識過的美人多了,嬌娘這樣的小家碧玉格局太小,像藏在深山里的幽蘭,只能孤芳自賞。
那時她被冤沉塘,正值葉軒上山打獵,等他下山匆匆趕往祠堂,卻發(fā)現(xiàn)嬌娘有所不同,沒有膽怯和懦弱,好像撕破偽裝,咄變得咄逼人。他便多了分心思觀察嬌娘,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一個不識字沒讀過書的怯懦女人會落水后變得格外精明嗎?葉軒向來不信鬼神,可除了這樣的解釋他找不到嬌娘改變的原因。
“......我不想死......老天爺...你讓我活了一次...就別想讓我輕易......死去......”嬌娘神智不清楚,輕聲囈語,手腳并用地掙扎著。
葉軒心下一沉,若不是他聽力過人,可能就聽不清嬌娘說的是什么,原來真如他所想......
后半夜嬌娘發(fā)起高燒,葉軒把衣服撕成布條,去溪邊沾水放她頭上降溫,又在溪邊釆了野姜搗碎敷在嬌娘傷口,忙活了幾個時辰,快天亮時嬌娘總算不燒了。
葉軒卻有些糾結(jié),他不知接下來該怎么做。是把嬌娘帶回家?還是帶她去她娘家?還是帶她去鎮(zhèn)上看???無論是哪一個選擇,嬌娘衣衫不整都會被人詬病。
把嬌娘額頭上的濕布取下來,葉軒去溪邊取水,等他再回到廟里,嬌娘靠在墻上,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泛著一層水霧,透著恐慌。聽見腳步聲,她猛的一抖,回頭發(fā)現(xiàn)是葉軒,眼淚無聲地落著,身體哆嗦的厲害。
葉軒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把,生疼。他放慢腳步走過去,把濕水的布遞過去,嬌娘沒接,伸手把葉軒抱個滿懷,死死咬住牙關(guān),溫熱的淚透過衣物燙到葉軒胸口。
“你怎么才來?”
葉軒沒有回答,也不敢掙脫,只能任由她抱著自己,從無聲哭泣變得嚎啕大哭,“我以為自己要死了!”
他低下頭,嬌娘小小的身子伏在他懷里,隨著哭泣抖動,手指緊緊攥住他的衣服,指尖發(fā)白。葉軒挺直身體,像棵樹一樣,任她爬滿縫隙。
過了許久,嬌娘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眼睛哭的紅腫,感覺到葉軒胸前一片潮濕,她不好意思地松開手,吸吸鼻子。
還不等她說話,葉軒站起身,留下句“你收拾一樣,我?guī)慊丶摇!北愦掖译x去。
嬌娘用手指梳理了散亂的頭發(fā),衣服昨夜就被她自己撕破,鞋子少了一只,全身上下臟兮兮的,再怎么收拾別人一眼也能看出來她遭遇了什么。
披上葉軒的衣服,讓葉軒進來。剛才她就想明白了,昨天那人是有預(yù)謀的,不然也不會跟她那么久,直到陽明山下才有動作,平日她在家里,來來往往人數(shù)眾多,歹人不敢下手,等她出門那人才跟過來。
只是嬌娘并不記得自己見過那人,那人怎么好端端會盯上嬌娘呢?想到家里來往的可能有內(nèi)鬼,嬌娘心里一緊,她一定要揪出來這人是誰!
把自己心里所想告訴葉軒,葉軒沉吟片刻道:“那人我見過,是柳家村的一個二混子,平日里作惡不少,若是有人幫他,那人會是誰呢?”
嬌娘冷哼一聲,不管這人是誰,若她知道了,定也要讓那人嘗嘗害怕的滋味。這種事情到底不能拿到明面上講,她狀告衙門,就是壞人得到懲處,她也沒法在這里待了,流言蜚語都能害死她。
所以不能被人看出端倪,要報仇也只能在暗處報仇,想到昨天的危險,嬌娘淚水再次滑落。她到底還是個女子,遇見這種事情處于弱勢,如果葉軒沒有找過來,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魂歸西天了。
讓葉軒把自己送到娘家王屯,換身衣服,不然她這情況定會惹人懷疑,先扯個理由騙過她娘,住幾日再回林家村。
現(xiàn)在這樣,嬌娘只能尋求葉軒的幫助,還好葉軒沒說什么,背著她就往王屯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