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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隔天莊園舉辦盛大回門敬酒宴。
衣香鬢影中,秦鋼民“不慎”傾斜身子,手中滾燙的熱茶盡數(shù)潑在萬破軍裸露的小臂上,瞬間燙起猙獰紅泡。
秦鋼民垂眸語帶歉意,卻難掩得意:“弟弟,對不起,我一時沒站穩(wěn)......”
蔣清梨第一時間閃電般沖過去將秦鋼民護在身后,遠(yuǎn)離那片狼藉:“鋼民,你的手要打理公司,千萬不能燙到,快給我看看!”
萬破軍手臂灼痛鉆心,仿佛皮肉在燃燒,嘶聲喊道:“蔣清梨,被燙到的是我!”
蔣清梨冷眼掃來,帶著責(zé)備:“破軍,你懂事點,別添亂!”
管家面無表情扔來一支廉價燙傷膏:“蔣總讓你趕緊處理,別沾晦氣給秦先生?!?/p>
滿場奢華花束簇?fù)恚ビ魸饬业南銡鈴浡?/p>
萬破軍過敏癥狀驟然引爆,喉嚨像被無形的手扼住,紅疹迅速蔓延至脖頸,呼吸急促。
“蔣清梨,我過敏,送我去醫(yī)院......”他艱難擠出破碎的字句。
“等會兒,鋼民嚇壞了!”蔣清梨卻只緊緊環(huán)抱驚魂未定的秦鋼民,溫聲安撫。
窒息感排山倒海,肺部像要炸開,萬破軍眼前發(fā)黑,意識沉入無邊黑暗。
從ICU病房醒來,消毒水氣味刺鼻。
護士正分發(fā)蔣清梨與秦鋼民的喜糖。
“秦先生真幸福啊,有蔣總寵著,婆婆偏愛,母親也心疼?!?/p>
他掙扎下床,腳步虛浮,走出病房正撞見蔣清梨與秦母小心翼翼陪著秦鋼民做檢查。
蔣清梨去繳費時,秦母溫柔替秦鋼民整理衣領(lǐng),滿眼慈愛:“寶貝,當(dāng)年媽選錯了路,讓你受盡委屈,你可一定要幸福,媽把所有都給你?!?/p>
萬破軍倚靠在冰冷刺骨的墻邊,嗚咽聲死死堵在喉嚨,心臟像被鈍刀反復(fù)切割。
他記憶里母親永遠(yuǎn)定格在八歲離別前,拍了拍他蹭破的膝蓋,那短暫觸碰是孤寂歲月里唯一觸摸過的真實溫度。
如今媽不認(rèn)他,蔣清梨眼里也再沒他一絲位置。
別墅內(nèi)賓客散盡,杯盤狼藉。
萬破軍被管家使喚收拾殘局,手臂燙傷紅腫刺痛。
蔣清梨與秦鋼民身著華美婚服,在宴會廳中央甜蜜合影,笑容刺眼。
攝影師瞥見角落的萬破軍,隨口招呼:“那位先生也一起來吧,人多熱鬧點?!?/p>
萬破軍僵在原地,四周目光如同芒刺,帶著探究、鄙夷和無聲嘲笑。
蔣夫人尖刻的聲音如同冰錐刺破空氣:“自家人拍照,要個不清不楚的外人摻和什么?也不怕晦氣!”
秦母輕撫秦鋼民昂貴西裝的袖扣,語帶輕蔑如同驅(qū)趕蒼蠅:“他不過是路邊賣燒烤的,別沾了油煙味晦氣,離我們鋼民遠(yuǎn)點?!?/p>
蔣清梨眉頭微蹙,嘴唇動了動,目光在萬破軍慘白的臉上停留一瞬,終究沉默轉(zhuǎn)開。
秦鋼民依偎在蔣清梨懷中,得意笑道:“弟弟,那就辛苦你收拾一下了,我們拍完照就好?!?/p>
蔣清梨寵溺摟緊他,對鏡頭揚起完美無瑕的笑容。
萬破軍手臂燙傷的紅斑奇癢難耐,被他無意識攥拳牽動,滲出血絲,混合著心口萬針穿刺的劇痛,讓他幾乎站立不穩(wěn)。
清理完畢,他才明白秦鋼民所謂“收拾殘局”,竟是為他們新婚夜騰出完美場地。
路過主臥厚重的雕花木門,門虛掩著,門內(nèi)傳來蔣清梨低沉的喘息、衣料摩擦的聲響,夾雜著不堪入耳的情話和秦鋼民得意的低笑。
漁村簡陋溫暖的夜晚,蔣清梨曾在他耳邊誓言錚錚,氣息灼熱:“破軍,我蔣清梨的丈夫,這輩子只能是你,唯一的你!”
而今,莊園主臥里,她對秦鋼民低語纏綿,字字誅心:“鋼民,嫁給你是這輩子最大的福氣和幸福?!?/p>
萬破軍眼眶刺痛灼熱,快步逃回冰冷的房間,拉開衣柜想收拾僅有幾件舊衣,卻發(fā)現(xiàn)里面空空如也。
蔣清梨帶他來時讓他空手而來,承諾給他一切。
這奢華的黃金牢籠,終究容不下他一件屬于自己、帶著過往溫度的東西。
他要的從來不是岱軒集團總裁丈夫的虛名,只是一個有溫度、有她的家。
將角落里幾件洗得發(fā)白的舊衣胡亂塞進帆布包,房門被猛地推開。
蔣清梨走進來,襯衫領(lǐng)口沾著刺目的玫紅唇印,脖頸密布曖昧痕跡,空氣中彌漫著秦鋼民慣用的濃烈古龍水味。
她瞥見帆布包和散落的衣物,皺眉問道:“你在做什么?”
“收拾些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比f破軍淡然關(guān)上柜門,聲音沒有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