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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蔣清梨靠近,身上濃烈的古龍水味撲面而來,他忍不住劇烈皺眉,牽扯到手臂的燙傷,痛得悶哼。
她下意識(shí)退后一步,低聲道:“嗆著你了?鋼民總愛粘著我噴這個(gè),我推不開。”
萬破軍心底冷笑,她何時(shí)真正推拒過。
漁村時(shí),她靚麗的外貌引無數(shù)男孩傾心,她卻只對(duì)他目不斜視,視旁人如無物。
而今,她甘之如飴跟在秦鋼民身后,如同忠誠的護(hù)衛(wèi)。
變心從何時(shí)開始,他無從追溯。
或許她從未真正愛過他,畢竟救她上岸時(shí),她昏迷中反復(fù)痛苦呢喃的全是“鋼民”的名字,他曾天真以為那只是意識(shí)模糊的囈語。
萬破軍從帆布包最底層拿出那份沾染暗褐色血手印的契約紙,紙張邊緣磨損卷曲:“蔣清梨,你可還記得這個(gè)?”
蔣清梨瞥了一眼,眉頭微皺,語氣輕描淡寫帶著不耐:“破軍,那不過是年少輕狂的玩笑,你怎么還留著?”
萬破軍如遭雷擊,渾身血液瞬間凍結(jié)。
原來她用傷疤換來、他視若生命的誓言,在她眼中不過一場兒戲?
蔣清梨受傷那日,他急得雙目赤紅,仿佛天塌地陷。
她忍著劇痛,用傷口處滲出的鮮血一筆一劃寫下:蔣清梨此生唯萬破軍命是從,從此約無期,至死方休。
如今立誓之人親手將承諾撕得粉碎,他還有何顏面強(qiáng)求?
蔣清梨注意到他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皺眉拿來一雙嶄新拖鞋放在他腳邊,款式是秦鋼民最愛的品牌。
又轉(zhuǎn)身端來溫?zé)岬膮⒉瑁骸捌栖?,喝點(diǎn)參茶暖暖身子。”
萬破軍指尖輕顫,沒有接,聲音沙?。骸笆Y清梨,你還愛我嗎?”
這是他最后絕望的求證。
蔣清梨輕笑,帶著敷衍的寵溺,伸手想揉他凌亂的發(fā)頂:“傻瓜,不愛你,怎么會(huì)帶你回家,讓你住在這里?”
可他永遠(yuǎn)不會(huì)知道。
這雙拖鞋是秦鋼民最愛,他看著只覺得諷刺。
那參茶是他體質(zhì)不受的補(bǔ)品,一喝便氣血翻涌。
悲涼漫過心口,他無心辯駁。
蔣夫人突然氣勢洶洶闖入,指著他厲聲喝斥:“小偷!下賤東西!”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萬破軍臉上,火辣辣的痛感炸開,他猝不及防,手中的參茶杯應(yīng)聲落地,溫?zé)岬牟铦n濺了他一身,狼狽不堪。
萬破軍被打得偏過頭,太陽穴突突直跳,強(qiáng)烈的暈眩感襲來,耳朵嗡嗡作響。
蔣清梨臉色驟沉,一步擋在他身前,將他與蔣夫人隔開,語氣壓抑著怒意:“媽!您憑什么動(dòng)手打人!”
蔣夫人眉毛高挑,涂著鮮紅蔻丹的手指幾乎戳到萬破軍臉上:“他偷蔣家傳家寶!打他都是輕的!就該把手剁了!”
她將萬破軍護(hù)在身后,聲音低沉:“媽,事情沒查清楚之前,您不能這樣武斷!破軍不是那種人!”
然而維護(hù)在接下來的指控面前蒼白無力。
秦鋼民適時(shí)出現(xiàn),眼圈泛紅泫然欲泣,嘴角卻隱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弧度。
“清梨,都怪我不小心弄丟媽剛給我的手串,我記得剛剛好像和弟弟在走廊說了幾句話,回來就發(fā)現(xiàn)不見了......”話語綿里藏針,指向昭然若揭。
蔣清梨溫柔拭去秦鋼民眼角的淚,看向萬破軍的眼神瞬間復(fù)雜難辨,有一絲懷疑,更多是被“背叛”的失望。
“破軍,”她聲音沉下去,“就算你對(duì)我有怨,對(duì)鋼民有氣,也不該用這種方式遷怒他!偷拿東西,這很不好?!?/p>
只要是秦鋼民所言,她便深信不疑。
“我沒有!”萬破軍心沉谷底,猛地抓住蔣清梨的衣袖,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聲音因恐懼和冤屈發(fā)顫,“我一直待在自己房間!根本沒去過走廊!更沒見過他!”
蔣清梨卻無情得近乎粗暴地甩開他的手,對(duì)著門口的保鏢冷聲下令:“搜身!仔細(xì)點(diǎn)!”
保鏢一擁而上,粗暴按住萬破軍的手臂,無視他的掙扎低吼,在他身上肆意摸索,動(dòng)作粗魯帶著羞辱。
蔣清梨別過臉,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公正”:“破軍,今天鋼民是回門的新人,他不能受委屈,查清楚對(duì)大家都好。”
萬破軍心如死灰,難道就該他承受不白之冤,成為他們新婚喜悅的祭品?
“找到了!”保鏢高喊一聲,從萬破軍外套口袋掏出那只漆黑通透的黑曜石手串。
萬破軍瞳孔驟縮,臉色慘白如紙,驚慌失措地?fù)u頭:“不是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它怎么會(huì)在我口袋里!蔣清梨你信我!”
蔣清梨眼神徹底黯下去,嘴角扯出苦澀的弧度:“破軍,你以前那么硬氣正直......”
她話鋒陡轉(zhuǎn)冷厲,出聲命令:“把他關(guān)進(jìn)地下室!讓他好好反?。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