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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葉晚被一陣動靜喚醒。
時宴站在門外,身后跟著李明嫣。他倚靠門框,冷冷開口:“葉晚,把你的東西搬去客房。”
葉晚怎么也沒想到,時宴醒來第二天,就要她為李明嫣騰出主臥。
她站在原地,固執(zhí)地一動不動:“時宴,給我一個理由。”
“你房間朝南,干凈明亮,讓給她?!睍r宴沒有多余的解釋。
葉晚垂下眼眸。
她向來喜歡在書房小憩,從前時宴為了不打擾她,給足了她空間。
如今只因為李明嫣回來了,他就要收回曾給予她的一切。
她只覺得可笑。
見葉晚遲遲不動,李明嫣眼眶一紅,輕聲說:“阿宴,我還是走吧……畢竟現(xiàn)在小晚恨我……”
李家掌門人猝死,作為繼承者之一的李明嫣回國的第二天,就被親兄在暗網(wǎng)里下了懸賞令,為了隱藏自己的蹤跡,李明嫣選擇了求助時宴。
而時宴和李明嫣青梅竹馬,李明嫣篤定了時嫣一定不會見死不救。
時宴放緩語氣:“你家現(xiàn)在情況特殊,先住下吧?!?/p>
“可小晚怎么辦?”李明嫣故作猶疑。
時晏看向葉晚,聲音陡然凌厲:“你是要理由是吧?我告訴你——沒有理由,我要你換房間就換,因為我才這是這個家的主人。沒有我,你和你母親現(xiàn)在還在底層掙扎,你沒任何資格不滿。”
心臟仿佛破了一個洞,冷風(fēng)呼嘯灌入。
葉晚手指微微一顫,隨后淡漠地笑了:“好?!?/p>
她抬起頭,面容破碎,眼中最后一點光也熄滅了。
那張臉讓時宴一怔,心底莫名涌起一陣煩躁。他再次開口,聲音幽冷如深淵:
“葉晚,別以為擺出這副樣子我就會可憐你。我能讓你跨越階級,也能讓你一無所有。”
時宴大步離去。
李明嫣勾唇一笑,走到葉晚身前,輕聲說:“親愛的,豪門夢該醒醒了。你這些廉價的東西,早就該清空了,放這里時宴不嫌臟我還嫌臟呢。”
葉晚胸口一窒,沒有回應(yīng),轉(zhuǎn)身走回房間。
腳步虛浮間,李明嫣卻陰魂不散地跟了過來。
她把玩著手指,俯視正在收拾衣物的葉晚,輕笑:“真不知道你這么普通,是怎么吸引時宴的。收拾東西的樣子,倒和你母親一模一樣?!?/p>
“收完之后,記得把我房間打掃干凈哦?!?/p>
葉晚只當(dāng)沒聽見,默默收拾好東西,拖著箱子準(zhǔn)備離開。
“站??!”李明嫣突然高聲叫住她,“耳朵聾了?沒聽見我說話?”
葉晚回過頭,松開了捏緊的拳:“李小姐,我知道你自小優(yōu)渥。但我不是你的奴隸?!?/p>
爭執(zhí)聲引來了去而復(fù)返的時宴。他皺著眉看向兩人:“又怎么了?”
李明嫣委屈地說:“阿宴,我皮膚過敏,想著晚晚收完東西能不能順便幫我清理一下……是我不該開口,惹小晚生氣了,我自己來就好……”
時宴蹙眉。李明嫣對灰塵過敏他是知道的,她從小嬌生慣養(yǎng),的確沒做過這些事。
不過只是一件小事,這種事下人做就好了,看著眼中似有眸光的葉晚,他抿唇正欲說算了。
可這張臉再次和另一張背叛過他的臉重合在一起。
要不是她母親潛入他辦公室竊取他行程,以至于他半路被劫持,他又怎么會被綁匪捅傷,還丟掉對時氏而言最重要的項目?
這時,李明嫣手腕浮現(xiàn)出絲絲紅疹:“啊,好癢?!?/p>
時宴狠下心來,冷聲道:“不過就一件小事,小晚,你打掃一下?!?/p>
“你也可以拒絕,但別忘了,你母親的骨灰盒還在我手里?!?/p>
葉晚渾身冰冷。聽著男人冷漠如霜的話,她的心驟然刺痛。
是誰曾向她保證,從今往后不讓她受任何委屈?
是誰握她的手說,這些事交給下人就好?
是誰承諾,這輩子不會再讓她伺候任何人?
而現(xiàn)在,他不僅親手打破所有諾言,還要她為李明嫣打掃房間。
葉晚忽然冷靜下來,干脆地回答:“好,我來收拾?!?/p>
她轉(zhuǎn)過身,美眸逐漸冷卻——正好,她還缺少指認(rèn)李明嫣的關(guān)鍵證據(jù)。
母親去世后她買的針孔攝像頭,正好借此機會藏進這個房間。她不信李明嫣不會露出馬腳。
打掃完畢,她隱蔽而小心地在角落安裝了監(jiān)控。
返回客房時,她經(jīng)過時宴的書房,卻聽見里面?zhèn)鱽砼巳鰦傻穆曇簟?/p>
門縫中,她看見李明嫣正抱著時宴。
“阿宴,你不知道離開你的這些年我有多想你……每晚都失眠……這一次,你可不可以不要推開我……”
葉晚渾身顫抖,只覺得沉重到無法呼吸。
曾經(jīng)也有人這樣靠近時宴,換來的只是他的冷漠離去。
而現(xiàn)在,他竟無動于衷,甚至默許了李明嫣的親近。
眼前一幕刺痛她的心,她捏緊拳,轉(zhuǎn)身離開。
待葉晚離開后,時宴推開了李明嫣,聲音一如既往地冷清:
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離去之后,時宴推開了李明嫣,聲音一如既往地冷清:
“明嫣,這次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但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早已翻篇了?!?/p>
李明嫣委屈垂首,小聲道:“我知道了……”
走出房門時,她的目光掠過走廊盡頭的客房,眼中閃過更深的決意——
只要葉晚還在,時宴就不可能真正接納她。
她一定要除掉這個女人!
這一夜,葉晚睡得極不安穩(wěn)。
昏沉之際,蓋在她身上的被子猛地被掀開!
時宴站在床前,眼底泛紅,語氣冰冷:“葉晚,明嫣的特效藥是不是你拿的?”
他身后,站著流著淚、捂著胸口的李明嫣。
李明嫣流著淚:“阿宴,別為了我這樣……”
時晏一把捏住葉晚的脖頸,幾乎將她提離床面:“你知不知道那藥多重要?你想讓她死嗎?”
葉晚掙扎著,聲音幾近窒息:“你……在說什么?什么特效藥……我根本不知道……”
“搜!”
很快,保鏢從她房間里找出那瓶藥。
葉晚瞳孔驟縮——她從未見過此物,又怎會出現(xiàn)在她房間?
她委屈極了,顫聲道:“我沒拿過!”
時宴眼中閃過濃重的失望,語氣寒涼:
“葉晚,我原以為你和你母親不一樣……沒想到因為你母親的事,你竟嫉恨明嫣到恨不得她死。”
“人贓俱獲。這幾天,你就滾進地下室好好反?。 ?/p>
五個保鏢將她從床上押下,她衣衫不整地被丟進地下室里。
黑暗裹挾而來,她幾乎無法呼吸——時宴明知她有幽閉恐懼癥,卻偏以這種方式懲罰她。
她突然就笑了,笑著笑著,淚落在手心。
那是她曾向他坦誠的軟肋,本以為會換來憐惜,
所有當(dāng)眾的羞辱,都抵不過這一刻——
她心里的痛,早已淹沒了所有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