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相愛那年，唐歲寧和徐晏禮之間有一個約定。

若有一天，誰成了對方的拖累，另一人必須頭也不回地離開。

所以，在第一千次纏綿后，看著他依舊一貧如洗的出租屋，唐歲寧穿上衣服，決絕地轉身，嫁給了他的哥哥。

五年后，他哥死了，留給她一個體弱多病的孩子，孩子得了心臟病，急需五百萬救命。

而當年那個被她拋棄在貧瘠過去的男人，徐晏禮，如今已是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商界新貴。

走投無路之下，她卑微地求到了他的面前。

如今的他不再是那個會笑著叫她乖乖的少年，而是翻手便能攪動風云的商界巨擘。

他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周身散發(fā)著冷硬的矜貴與疏離，看她的眼神如同看一件無關緊要的舊物。

“好啊，”他聲音平淡，卻字字如刀，“錢，我有。但要拿，得答應我三個要求?！?/p>

唐歲寧猛地抬頭，眼中燃起一絲微弱的希望之光：“什么要求？你說！”

“第一個要求，”徐晏禮緩緩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從我們當年那間破出租屋門口，一步一跪，跪到我現(xiàn)在的別墅門口。就像當年，我跪著求你留下來一樣?！?/p>

唐歲寧的臉色瞬間血色盡失，身體晃了一下。

“……好?！彼牭阶约焊蓾穆曇艋卮稹?/p>

“第二個要求，”徐晏禮走近一步，無形的壓迫感讓唐歲寧幾乎窒息，“到了別墅，在院子里，淋一夜的雨。就像當年，我在你樓下淋了一夜的雨，求你回頭一樣。”

唐歲寧閉上眼，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五年前那個雨夜，少年徐晏禮絕望的身影在她腦中浮現(xiàn)，與眼前這個冷漠矜貴的男人重疊，讓她心口撕裂般地疼。

“……好?！彼琅f只有一個字。

為了小念，她沒有選擇。

兩個要求，她都一一做到。

拖著幾乎散架的身體，頂著慘白如紙的臉色，唐歲寧再次站在了徐晏禮面前。

“我都做完了，第三個要求是什么？”唐歲寧的聲音嘶啞得厲害，幾乎發(fā)不出聲。

徐晏禮的眼底掠過一絲極快的陰霾，隨即被濃濃的譏誚取代：“你就那么迫不及待？”

“是?！碧茪q寧紅著眼抬眸，眼中是孤注一擲的懇求，“他等不了了?！?/p>

徐晏禮猛地伸手，一把將她拽進懷里，冰冷的唇帶著懲罰性的力道狠狠壓了下來！

“唔……放開！”

唐歲寧驚恐地掙扎，雙手抵在他堅硬的胸膛上，卻撼動不了分毫。

這個吻充滿了掠奪和羞辱，沒有絲毫溫情，只有發(fā)泄般的啃咬和侵占。

直到她幾乎窒息，徐晏禮才松開她，指腹用力擦過她的唇瓣，眼神幽暗冰冷：“第三個要求，讓我睡一次?！?/p>

他湊近她耳邊，溫熱的氣息吐出最殘忍的字眼，帶著刻意的慢條斯理：“否則……那錢你就別想要了。”

他頓了頓，加重了那兩個字。

“嫂、子?！?/p>

嫂子……

這兩個字像淬了毒的針，狠狠扎進唐歲寧的心臟最深處，痛得她瞬間蜷縮起來，眼淚無聲地滑落。

明明知道他在用最不堪的方式折辱她，報復她，她卻連推開他的力氣都沒有。

為了小念……

那一夜，漫長如同凌遲。

徐晏禮像是要將五年的恨意和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全都發(fā)泄出來，動作粗暴，沒有絲毫憐惜。

唐歲寧像一具失去靈魂的木偶，承受著這一切，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滲出血跡。

第二天醒來，身邊已經(jīng)空了。

徐晏禮站在床邊，背對著她慢條斯理地穿著襯衫，陽光勾勒出他挺拔冷硬的輪廓。

“五年了，”他系著袖扣，聲音沒有一絲波瀾，甚至帶著輕慢的嘲弄，“我一直在回憶你的滋味，現(xiàn)在睡了，方覺得……爛透了的白月光，不過如此?！?/p>

唐歲寧的心像是被他的話碾過，碎成齏粉。

她強撐著坐起來，裹緊破碎的衣衫，伸出顫抖的手：“你答應我的……支票?！?/p>

徐晏禮系好最后一顆紐扣，轉過身，冰冷的視線掃過她蒼白狼狽的臉，從西裝內(nèi)袋里抽出一張支票，輕飄飄地扔在床上。

仿佛那是打發(fā)乞丐的施舍。

唐歲寧一把抓過支票，看也沒看，踉蹌著下床，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這棟令人窒息的別墅。

剛走出別墅大門，包里的手機就瘋狂震動起來。

是醫(yī)院打來的！

“唐小姐！您在哪里？小念的情況突然惡化，必須立刻手術！您籌到錢了嗎？”

“籌到了！籌到了！我馬上就來交錢！”唐歲寧握著支票，像是握住了救命稻草，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

只要交了錢，手術成功，她就立刻帶著小念離開這里，永遠不再回來！

她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銀行，將支票遞進窗口。

工作人員操作了片刻，抬起頭，面露難色：“抱歉，女士，這張支票無法兌現(xiàn)?！?/p>

“什么？”唐歲寧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不可能！你再看清楚！”

工作人員又試了幾次，語氣肯定：“確實是空頭支票，無法兌現(xiàn)?！?/p>

大腦一片空白，耳邊嗡嗡作響。

假的？

他給了她一張假的支票？

在她付出了所有的尊嚴，承受了極致的屈辱之后？！

恐慌和絕望瞬間將她吞沒！她顫抖著手拿出手機，一遍又一遍地撥打徐晏禮的電話。

無人接聽……始終無人接聽……

就在她快要崩潰的時候，電話終于被接通了。

“徐晏禮！為什么？！為什么是假支票？！”她對著電話嘶吼，聲音破碎不堪，“你答應我的！你答應給我錢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傳來徐晏禮冰冷徹骨，甚至帶著一絲快意的聲音：“先給你希望，再讓你失望，從云端跌入地獄的滋味……唐歲寧，這不就是你當年對我做的事情嗎？”

“我現(xiàn)在，只是以牙還牙而已?！?/p>

“不……不要……”唐歲寧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痛哭失聲，“徐晏禮！當年是我不對！是我的錯！你要報復沖我來！怎么對我都可以！但小念是無辜的！他快死了！他等著錢救命?。∏笄竽?，救救他！你的要求我都做到了??！”

電話那端，徐晏禮的聲音沉了幾分，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冰冷怒意：“你就那么愛他？那么在意你和徐晏明生的這個孽種？”

“他不是……”唐歲寧心痛如絞，幾乎要脫口而出。

“我不會救他?！毙礻潭Y冷冷地打斷她，每一個字都像冰錐砸在她心上，“我巴不得那個孽種死了?！?/p>

“你也別想找別人。唐歲寧，我告訴你，全城不會有人敢借給你一分錢！”

電話被無情掛斷。

忙音像死亡的倒計時，敲擊著唐歲寧的耳膜。

“那不是你哥的兒子！那是你的兒子！是你的親生骨肉?。⌒礻潭Y！你聽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