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他寫了八年書。

八年里，我坐在電腦前，一個字一個字敲出他的名字。

他用我的字換來了房子、車子、名聲，還有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

當(dāng)我在他的抽屜里發(fā)現(xiàn)那部陌生手機(jī)時，我知道，我們的故事該翻篇了。

有人說我狠，毀了他的一切。

可我只是把屬于我的名字，從他的封面上拿了回來。

從今天起，我不再是他的影子。

我要做我自己的光。

......

雨下得很大。

雨點(diǎn)像被人一把一把從天上撒下來，砸在傘面上，噼里啪啦的，像一首急促的鼓點(diǎn)。

我拎著藥和粥，站在門口。

鑰匙插進(jìn)去，轉(zhuǎn)了半圈，門開了。

屋里亮著燈，窗簾半拉，街燈的光像水一樣淌進(jìn)來，鋪在地板上，冷得像冰。

臥室里傳來兩個人的笑聲。

不是電視，不是視頻，是人聲，壓低的，夾著甜膩。

我聽見他的聲音，還有一個女人的。

女人的笑聲很輕，卻像一根針，一下一下扎在我的耳膜上。

我的手停在門把手上。

那一刻，我沒有推門。

我不想看見他們的臉，不想看見那種親密的姿態(tài)。

我只是把鑰匙輕輕放在鞋柜上，轉(zhuǎn)身下樓。

樓道里很暗，感應(yīng)燈壞了，腳下的臺階像被雨水吞掉了一樣。

我踩著濕滑的地面，一步一步往下走。

雨打在身上，很快就濕透了。

我低頭走，鞋跟濺起水花。

街對面的便利店還開著，霓虹把水洼染成了橙色。橙色里，我看見自己的倒影，狼狽得像一只被丟棄的貓。

我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忽然覺得很可笑。

我們住的房子越來越大，離彼此卻越來越遠(yuǎn)。

手機(jī)震了一下，是他發(fā)來的消息：

【今晚有應(yīng)酬，不回了?！?/p>

我沒回。

把藥和粥丟進(jìn)垃圾桶，轉(zhuǎn)身回家。

客廳很安靜，只有墻上的鐘在滴答作響。

茶幾上的離婚協(xié)議書還在，我盯了它很久，手指在紙邊來回摩挲。紙張的邊緣有些刺手，像在提醒我，有些決定一旦做了，就會留下傷口。

臥室門開了，他出來，頭發(fā)凌亂，襯衫扣子沒系好。

“你怎么回來了？”他明顯愣了一下。

我抬眼看他，“你不是說有應(yīng)酬嗎？”

他眼神閃爍，“臨時取消了，我就回來了?！?/p>

“是嗎？”我笑了笑，“那臥室里的人是誰？”

他臉色變了，“你在懷疑我？文雯，你最近怎么變得這么敏感？”

“我敏感？”我站起身，“段北澤，你當(dāng)我是傻子嗎？”

他想伸手拉我，我后退一步避開了。

“我們明天談?wù)劙?，”我說，“關(guān)于離婚的事?！?/p>

他的臉色徹底變了，“你瘋了？就因?yàn)橐稽c(diǎn)誤會你就要離婚？”

“這不是誤會，”我平靜地說，“我已經(jīng)決定了?！?/p>

我轉(zhuǎn)身進(jìn)了書房，關(guān)上門。背后傳來他的怒吼，但我什么也不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