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蘇茵和周瑞起了個大早。

他們心情很好，甚至破天荒地在外面給我買了豆?jié){油條。

「媽，快吃，吃完我們?nèi)ャy行?！固K茵把早餐放在我面前，語氣輕快。

我看著她，一夜之間，心里某些東西已經(jīng)徹底死了。

「我不去?！刮移届o地說。

蘇茵的笑僵在臉上：「媽，您又鬧什么別扭？昨天不是說好了嗎？」

「我沒說好?！刮乙蛔忠痪涞亻_口，「那是我的錢，誰也別想動?！?/p>

蘇茵氣得站了起來，「你怎么出爾反爾？我們欠條都寫了！」

周瑞連忙過來打圓場：「媽，您別生氣。我們不是不還，只是周轉(zhuǎn)一下。您看，我弟的婚事都定了，首付湊不齊，女方那邊怎么交代？這不也是為了我的面子嗎？」

又是面子。

我冷笑一聲：「你的面子，就要用我的棺材本去換？」

這句話顯然刺痛了他們。

周瑞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媽，您這話就嚴重了。什么叫棺材本？錢放在銀行也是死錢，拿出來流通才能創(chuàng)造價值。我們這也是幫您理財?！?/p>

「是啊，」蘇茵抱起胳膊，「您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自私了？我從小到大，您什么都緊著我，現(xiàn)在我成家了，需要幫一把，您就這樣？你愛我，就是這么愛的嗎？」

「蘇茵，」我看著她，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死水，「我把你養(yǎng)到大學畢業(yè)，給你買了房，給你準備了豐厚的嫁妝。我的任務，已經(jīng)完成了。至于周瑞的弟弟，他是你弟弟，還是我兒子？」

蘇茵被我問得一噎。

周瑞的臉色徹底掛不住了。

「媽，您這么說，就是把我們當外人了?！?/p>

「不然呢？」我反問，「不是外人，會撬門偷東西嗎？會把長輩的遺物隨手送人嗎？」

客廳里的空氣瞬間凝固了。

蘇茵和周瑞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精彩極了。

「不可理喻！」蘇茵最終氣急敗壞地摔下一句，拉著周瑞就往外走，「我們自己去銀行！反正存折和身份證復印件都在我們這，密碼我也知道！」

他們以為自己穩(wěn)操勝券。

我沒有阻止，只是在他們出門前，淡淡地說了一句：

「銀行卡和存折，昨天晚上我已經(jīng)電話掛失了?！?/p>

蘇茵和周瑞的腳步，猛地頓住。

他們像見了鬼一樣回頭看我，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置信。

在他們眼里，我一直是個逆來順受，毫無主見，甚至有些糊涂的老太太。

他們從未想過，我會做出這樣的反擊。

「媽，您......您說什么？」蘇茵的聲音都在發(fā)顫。

「我說，」我抬起眼，迎著他們的目光，一字一頓，「錢，沒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