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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隨著酒液的蒸發(fā),劉老八臉色立刻變得慌張起來。
此時此刻,那裘皮被酒水潑灑過的地方起了血紅的斑塊。一片片的仿佛動物鮮血干涸后的痕跡,極其詭異慎人。
“怎,怎么會這樣?”望著異變的酒漿,劉老八忍不住問我。
趁著這個時機,我急忙用趙叔的口氣和教導告訴他道:“酒是糧食精,又叫‘陽目水’,乃是食材中‘五法水’之首,可以讓很多不干凈的東西顯原形。”
“扯淡!”聽了我的話,劉老八依舊不信道,“你一定是在這酒水里加了什么物質(zhì),或者這衣服揉皮子的時候沒洗干凈?!?/p>
“我就煩你這樣看了棺材還不落淚的人。”面對劉老八異常頑固的態(tài)度,我扭頭從餐館柜臺上“隨手”拿了一種酒,又沖那酒水比劃了一些“鬼畫符”,而后丟給他。
指著那酒水,我道:“這酒水經(jīng)過我加持了,有‘法力’。你不是想直接見鬼嗎?把它一口氣都喝了,我保證不出五分鐘,你肯定能在這裘皮上看見狐貍魂的真身?!?/p>
“額......”聽著我的叫囂,劉老八反而滿臉猶豫。
隨著他的猶豫,我冷笑著“將軍”道:“連喝酒的勇氣都沒有?還是個東北爺們嗎?”
我的話極其好使,以至于劉老八聽了我的話,臉騰的一下就紅了。而后他奪過我手里的酒瓶,咕咚咚便灌入了喉嚨。
等一整瓶酒都下了肚,他才又沖我伸出指頭道:“要是還見不到鬼,我讓你把這酒瓶吃了?!?/p>
待他說完話后,便瞪著牛眼往那裘皮衣的血斑塊上看。
與此同時整個餐館都陷入了沉默。在場的每個人都盯著劉老八,而劉老八則盯著那具金屑皮衣一動不動。
很快,劉老八的神態(tài)便開始變了,一開始他只是眼角抽搐,表情僵硬,但沒過多久,便又變得滿臉駭然,渾身冷顫。
在后來,劉老八突然恐懼地跑到墻角,抱著頭鬼喊連連,再不敢看那裘皮一眼。
“不要讓它過來,不要讓它過來!”
隨著劉老八哭爹喊娘地叫。他的女伴湊過去問他到底看見了什么,但那家伙滿口胡言,吭哧癟肚的,也說不清個所以。
就仿佛,他真的在那裘皮上看見了什么極其可怖的東西。
折騰了小半個鐘頭之后,劉老八才漸漸消停下來。我見他思維正常了,才問道:“我說,你到底看見什么了?”
“大衣,大衣活過來了......那上邊有張人臉,沖著我笑......”聽著我的問話,劉老八二次抱頭。并沖我喊道,“小先生。我知道錯了,你救救我。不要讓它纏著我......”
“這個可難了。”我見對方“著了道”,就立刻“拿坨”道,“我們本來是想把這皮子拿給高僧做超度,贊功德的?,F(xiàn)在它看上你了,這‘功德’得跟著你走。”
“我把皮子送給你。”說話間,那劉老八又伸出指頭道,“我再倒貼一千,求你趕緊把功德拿走,別讓它再纏著我了?!?/p>
我面色猶豫,口氣故意為難道:“這么點錢恐怕不能入高僧的法眼?!?/p>
“我加倍!”那人見我猶豫,又伸出指頭,“兩千怎么樣?”
“高僧估計能開眼。”我點頭,但又補充,“不過不包售后哈?!?/p>
“那超級加倍總可以了吧!”劉老八滿頭大汗,“四千!”
“勉為其難吧。”聽著對方的加價,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于是便收了他的四千塊錢和金毛皮衣。與嬌嬌興沖沖的出了這餐館。
歸途上,嬌嬌拎著沉甸甸的皮毛大衣,迫不及待地問我:“你怎么做到的?”
“趙叔前幾天不是教了我很多有關(guān)于食材的禁忌嗎。我活學活用?!蔽一卮饗蓩?。
而后,又跟她深講道:“趙叔說石蕊菜尤為忌諱碰見酒水和皮革,這三樣東西混在一起,會呈現(xiàn)惡紅色,謂之“皮映血”。也是舊社會旁門左道騙人的老戲法。所以我隨手弄了點兒,嚇嚇那惡人?!?/p>
“咱倆一個師父。這種有關(guān)食材的旁門左道,我當然也清楚?!眿蓩蓡栁伊硪患虑榈溃澳闶窃趺醋屗a(chǎn)生見鬼的幻覺的?”
“還不是因為那家伙貪嘴吃了那些邪乎的東西?!?/p>
我得意的提醒嬌嬌道:“你還記得劉老八一共要了幾個菜嗎?”
嬌嬌搖了搖頭:“誰沒事干會觀察那些。”
“我看了,”我則憑借回憶繼續(xù)告訴她道,“那劉老八吃麻辣燙的時候要了兩份毛肚;一份泥鰍;五只雪蛤和三串黑木耳。之所以他能看見狐貍魂的幻覺,問題出在黑木耳上!”
提起黑木耳,我特別向嬌嬌強調(diào)。劉老八所食用的黑木耳串里其實有兩種木耳,一種是正常的黑木耳,另外一種則是“皿木耳”。
皿木耳學名叫“耳盤菌”,比正常的黑木耳要更小且發(fā)一種死黑色,其外形圓潤如一只小碗,故而得名曰“皿”。
在我們老家,這種木耳傳聞是供奉死人的食碗所化,有陰毒,可致幻乃至致死。是一種罕見的毒木耳。
雖然皿木耳在東北林區(qū)里比較少見,但因為長的和普通野生黑木耳太像,所以在野味餐館里,經(jīng)常和普通木耳混在一起被人誤食而不自知。
“皿木耳的毒遇見白酒會暴漲,特別是醬香形白酒。”我壞笑著告訴嬌嬌,“所以我才慫恿那家伙喝了‘醬香形科技精釀’?!?/p>
“切!你小子真是會活學活用?!眿蓩陕犞业脑?,翻白眼道,“老趙教導你那些分辨食材的竅門,是為了讓你保障贊店里的食品安全。你反倒用來害人了?!?/p>
“這怎么能叫害人呢。”我不服氣嬌嬌的評論,便又講述道,“如果我真想害他,那我直接教唆他喝爆毒更大的‘悶倒驢’多好。到時候丫直接住精神病院,這輩子也出不來?!?/p>
“小壞棗?!眿蓩摄读宋乙谎郏蟮皖^欣賞她好不容易到手的金屑皮衣了。
我見嬌嬌對那皮衣頗有留戀,便慫恿她道:“光看著不解渴呢,你穿上試試唄。”
嬌嬌卻微微搖頭道:“我買它不是為了穿。一來是感覺它慘,二來是因為它關(guān)鍵時候能斂氣,還能救命?!?/p>
嬌嬌的猶豫反倒加重了我的好奇,也讓我很期待嬌嬌穿上裘皮后的樣子。
因此我在思考后,沖他耍心眼道:“我的姐。我?guī)湍銑Z回這件衣服前說過,成了你得答應(yīng)我三件事。”
“知道哇?!眿蓩呻S口回答我,“第一,以后不叫你小虱子。第二,以后只要姐心情好,肯定不揪你耳朵。第三,你不是還沒想好嗎!”
“我現(xiàn)在想好了?!闭f話間我伸出手,指著嬌嬌手里那件金屑色的紅裘衣,壞笑道,“第三,你必須穿著它,陪我逛一次街。就現(xiàn)在!”
聽了我的話,嬌嬌滿臉意外,似乎全然沒想到我會提出這么輕率的要求。
望著嬌嬌那驚愕的表情。我盡量笑著緩解尷尬道:“我的姐,你就穿上吧。這衣服適合你,我也看得出你喜歡它。只不過心里有什么坎邁不過去,對吧?!?/p>
嬌嬌聽了我的話,眼神一怔,似仍有些為難。
不過在片刻猶豫后,她終是點頭道:“好吧。不過是你讓我穿的,不是我自己要穿的?;仡^老趙要問起來,都怨你?!?/p>
“好說!”我拍了拍胸脯。心想一件“皮毛一體”而已,穿了又能出多大的罪過。
雖然依舊猶豫不安,但說完那些后,嬌嬌終是將那件金屑皮的衣服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而也隨著她將裘皮衣覆蓋在身上,我的眼睛隨即一愣。
嬌嬌穿著的這件裘皮衣極其合身,說不好聽點,就仿佛那些毛皮是天生長在她身上的那種感覺。
嬌嬌是個極其高挑的女子,這件齊臀的裘皮一上身,非但不顯得臃腫,反而將她瘦長的線條和曼妙的長腿襯托得更好。也讓她在街上的回頭率瞬間從80%飆升到了100%。
由此我不由感嘆,果然人是衣裳馬是鞍吶!
女孩子都是愛美的,更何況嬌嬌本來就很美。所以在穿上這件裘皮后,她變得抑制不住地高興起來,也讓我獲得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十六歲的我并不很清楚那種滿足感從何而來。不過就在我努力想搞清楚自己內(nèi)心變化的原因時,嬌嬌突然收起了她的笑。
而后,我這位師姐冷眼盯著我背后的方向,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很不得了的東西。